“你……”
枫华看向憋着坏的松霜,欲言又止。
松霜假装什麽也不知道:“怎麽了?”
枫华瞧着她这样子,无奈地笑了:“别玩太过火。”
另一边桂枝已经拉开了马车帷幔,她刚想开口,却愣在了原地。
“你们……”
桂枝看着眼前的景象,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词语,成何体统。
“出去。”
李澄淑冷冷开口,桂枝自知气氛不对,讪讪地合上帷幔。
“不是你想的那样……”
宋华阳回过头去刚想解释,留给她的只有被拉上的帷幔。
桂枝四肢僵硬地走回松霜身边,整个人木木的,看上去惊魂未定。
松霜扮作关心的模样,连忙凑过去问:“桂枝姐姐,你怎麽也没把人叫下来?”
“伤风败俗,伤风败俗啊!”桂枝如同找到了知音,“我拉开帷幔,就看见宋娘子蹲在地上,用手去摸殿下的……”
“我那是在给她上药!”
宋华阳来的很及时,正巧听见桂枝的话,气得赶忙打断。
李澄淑走在她身後,看起来心情不错,气定神闲地走来站定。
“桂枝。”
只是短短两个字,桂枝便哑了声,低下头去看自己的鞋尖。
这鞋子可真鞋子啊。
李澄淑淡淡瞥了她一眼,免了衆人的礼:“你们今日都受了伤,好好养些日子,柳刺史短时间内不会对你们下手的。”
宋清濯踌躇,终于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今日刺杀我们的是那个西域御食肆老板的人吗。”
李澄淑摇头:“都是衙门小吏,只不过被他控制了。逃窜了五年,阿布瓦居然还敢出现,我记住他了。”
“被控制……”宋清濯陷入了沉思,“是巫术吗,突厥巫族之前有过记载,确实是可以控制傀儡,既然他是西域来的,可能会是西突厥的人。”
“具体不清楚,现在又让他给逃了,真是可恶。”李澄淑深吸了一口气,“总之你们这些天好好养伤,松霜伤的很重,就让桂枝来替她。”
说罢,她不再停留,带着枫华和松霜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是你吧。”
一上马车,李澄淑就抱臂眯着眼休息,松霜本来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李澄淑无预兆地睁开眼,不掺情绪的眸把松霜盯得直发毛。
“罢了,看在你这几天这麽辛苦的份上,我不追究你的责任。”
松霜见状松了一口气。
可不是麽,一晚上没睡,还要和十几个人厮杀,眼下更是受了重伤,撺掇桂枝的那点小过错实在算不了什麽。
“那您不生气吗。”
吃瓜是衆人的本能,见着李澄淑心情还算不错,松霜终于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就是呃,宋娘子马车里的那句话。”
李澄淑睨了她一眼:“很久没听见这句话了,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说完她便陷入了回忆。
李澄淑八岁时,其父李纯便过世了,临死前,李纯交给她一枚鱼符,可调动皇家暗卫和长安城内禁军,以及一些特殊的军队。
後来,她长兄李恒继位,听从王守澄进言,准备对这个妹妹痛下杀手,夺取鱼符。
自此,八岁的李澄淑开始了四处躲藏的日子,即使背後有林老将军相助,却总有落单的时候。
长庆二年,躲藏了两年的李澄淑还是被追兵发现了。
那是她第一次杀人,十岁的她拼死抵抗,终于等到了林老将军带着援军将她解救。
而她杀死了七个人。
林老将军说一直躲藏逃亡也不是办法,更何况宋氏姐妹还在李恒手里。
于是李澄淑第一次用了鱼符,率领一衆将士破了宫门,将宋氏姐妹带了出来,在长安立了府,自此与李恒分庭抗争。
那晚,她怎麽也睡不着,总是感觉自己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她一味地搓洗,险些将自己搓掉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