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我跑得快,不然英俊的我可就要破相了。”他对着房门叹了口气,“济华师兄肯定是被放了鸽子,听说今天灵都观走了许多人,说不定那女冠就在其中。”
李商隐靠在房门上,他将济天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所以,宋华阳是又走了吗。
他垂眸,走到案前取出纸笔,却迟迟没有下笔。
墨水从不算太好的毛笔尖端滴落,在纸上溅出一朵奇形怪状的墨花。
李商隐盯着那墨点,一时间出了神。
…
长庆二年(822),冬末春初,刚过上元节,程大郎还远在西济州,没有回来,李商隐难得不用去抄书,闲在家中,帮着一起舂米。
闲暇的午後,李商隐拿出程大郎送他的笔墨,随便找了一张旧纸,开始写诗。
李娘子乐得见他这样:“商隐从小就被他父亲教着写这些东西,不过他也很有天赋,写的还不错。”
宋华阳支着脑袋看着他的动作,若有所思:“原来你人好看,写的字也这样好看啊。”
李商隐笑了:“多谢夸奖,你可会写字?要不要我教你?”
“不用,二姑教过我的。”
她接过毛笔,在纸上留下一个巨大的黑点。
“都怪这支笔,都快有我的手臂长了,这让我怎麽写。”
宋华阳将毛笔送还给李商隐,有些郁闷的趴在院子中的石桌上。
“你二姑?宋尚宫?”
宋华阳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她还总是逼迫我写诗作文,说是宋家的女儿都要会。”
“听闻宋家两个小姑娘三岁成诗,莫非就有你?”
李商隐笑着打趣,他知道这传闻或多或少的有些水分。
只见宋华阳擡起头,表情悲壮。
“哪有这麽神,刚会认字而已,苍天啊,二姑为了不让这个谣言被戳破,非逼迫我和华安整日诵读作诗,我只是个三岁小孩而已。”
桂枝抱着被子准备晾晒,听见这话忍不住开口:“你今年已经五岁了。”
宋华阳气鼓鼓地瞪了她一眼:“我还没过生辰呢,哪有这麽大。”
桂枝不语,晾好被子上前敲了一下宋华阳的脑袋。
“好好作诗吧,小才女。”
宋华阳吃痛地抱着自己的头:“真是过分,我才不要练什麽诗呢,我看商隐写就好了。”
“喜欢看我写诗?”
宋华阳闻言,生怕李商隐要让自己来写,忙不叠地点头:“是啊是啊,反正我不写。”
…
思绪回笼,李商隐撂下笔,将那落了墨的纸揉成一团。
“说什麽喜欢看我写诗,分明是自己不想写罢了,小没良心的,亏我记了那麽久。”
他叹了口气,擡头往远处望。
月光透过窗棂照了进来,将屋子照的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