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枝被说中了,也不恼,看着李商隐的背影渐行渐远。
多年以後,她还总是能想到这一天,他们就像重逢的老朋友一样交谈,接着分别。
而另一边的宋华阳,经过几天的舟车劳顿,终于到了清阳县。
李澄淑跟车夫报了一个地名,马车继续前进,知道半个时辰後,停在了一个村庄前。
宋华阳跟着李澄淑下了车,对于这个村庄,她一点记忆也无。
“这是哪?我的老家吗?”
李澄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是从册子里写的内容推测出来的。”
宋华阳擡手做成圆弧形,架在自己眉上远眺:“看不出有什麽不一样的呀,你来这究竟是找谁啊。”
李澄淑不答,走进村子去询问。
“请问你们这有没有一个医术特别好的娘子?”
村子里的大娘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接着回答:“你是来找妙手娘子的吧,她就住在村东头,你们去了就知道了。”
李澄淑扯了下嘴角,回以一个微笑:“多谢。”
一行人坐上马车,又继续往村东头去。
那个大娘拍打着院子里的被子,嘀咕着:“这几天怎麽总有这种人来找妙手娘子,以前也没见过几个啊。”
说罢她摇了摇头。
“不过这妙手娘子先前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做派,说不定是她的旧识。”
马车一直往前走,若有若无的药味传来,直到走到村东头,里面隐隐约约传来对话声。
“能治好,不过得要段日子。”
熟悉的声音传来:“那就多谢你了,对了,我们见到澄淑还有姓宋的小丫头了。”
长久的沉默後,另一道声音才又响起:“她们,好吗?”
宋华阳和李澄淑站在门口,谁都没有敲门。
宋华阳已经听出来那道熟悉的声音就是老翁。
老翁叹了口气:“你自己去看,岂不是更好。我当年离开的比你还早,听到你的死讯时,你知道我有多伤心。”
对面的人没说话,老翁顿了顿,又说:“听说那个阉人来过,我担心你再出事,所以找来了。”
“我没见他。”那人说,“等吴大娘的腿好了,你们也快走吧,别被发现了。”
“你这又是何苦。”老翁道,“大郎的女儿还活着,就跟着澄淑呢,不过打她下生就没见过我们,我倒是见了她。”
“她还好吗?”
“还好,就是不认得我和老婆子,也不知道她现在叫什麽名字。”
宋华阳转头看了一眼松霜,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接下来的话她没怎麽注意听,只听一阵脚步声传来,老翁打开了屋门,愣在了原地。
“你…你们。”
李澄淑没理他,径自走入院子。
院子里的女人也站起身来,眼底是藏不住的震惊。
“澄淑。”她不可置信地叫出这个名字,“你怎麽知道我在这。”
李澄淑掩藏不住周身的情绪波动:“我不该知道的,毕竟你在父亲驾崩第二日便吊死了,母亲。”
宋华阳惊得捂住了嘴,如果这个人真的是李澄淑的母亲,那就是她的小姑姑,宋若荀。
“我只能这麽做。”宋若荀重又坐下,动作优雅,“你总不能指望着我永远留在那吃人的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