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设局弄死了迁官来的程大郎,将程氏的家财夺了大半,之後又留下了阿布瓦在官府食堂当差。
王守澄知道柳刺史心不诚,西济州地理位置特殊,山水田城一应俱全,几乎可以自给自足。
他不能放任柳刺史这样存有异心的人掌握整个西济州,所以刘长史被派了来。
表面上为王守澄做事的是柳刺史,实际上王守澄安插在西济州的人是刘长史。
曹婆是无意间撞破这件事的。
柳刺史死後,刘长史亲自将曹婆接到官衙,为自己算了一卦。
“曹婆,你看我的仕途如何?”
他看上去既期待又兴奋,像是早就料到自己会飞黄腾达一样。
曹婆掐指念诀,她摇了摇头。
“你会死在今年年末。”
刘长史脸上的笑容凝固。
“这不可能。”他喃喃,“莫非是我还没达到他的期望?”
曹婆不知道刘长史口中的他是谁,她已经在官衙待得够久了,她想走了。
她颤颤巍巍地起身,刘长史一挥袖,将桌面上的东西全都扫落。
一张纸边泛黄的人像图落到曹婆脚边,上面的人曹婆没见过。
直到不久前的,曹婆在街上看见了宋华阳。
原来,那张图上的人,是她。
曹婆在长街上目睹了宋华阳和王云鹤纠缠的全过程,刘长史突然闯入人群。
她看见刘长史袖口飞出一样东西,随後王云鹤便流血不止,死在了那。
曹婆匆匆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一直到夜半,她都心神不宁,怎麽也睡不着。
她需要宋华阳的血。
曹婆摸黑找到了事发地,地上的血迹已经被清扫干净了。
她又摸去了云衣阁,宋华阳的血浸在了那件桃红色的裙子上,已经干涸了。
今夜当值的人舍不得将那件衣服销毁,准备带回家去洗一洗。
曹婆趁她上楼收衣的空当,将那件裙子偷回了家。
衣物浸泡在添了药物的水中,血融了进去。
曹婆算出了宋华阳的命格。
所以昨日,她找上门来,可惜还是被刘长史发现了。
“你们府里,有奸细。”
曹婆说完,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
先是遭遇了刺杀,又说了这麽大一通话,曹婆已是心力交猝,疲惫不堪。
桂枝搀扶着她,将她带到後院去安顿。
会客厅静了一瞬。
宋清濯没参与今早的事,只能从只言片语中了解事情的始末。
“春珊今早猝亡了。”她道,“我当时还觉得奇怪,特意找了大夫来看,结果你猜怎麽着。”
宋清濯刻意停了一拍。
“她的一颗後牙是空的,里面藏了毒,她是自尽。”
话已至此,意思很明显了。
春珊肯定是奸细无疑了。
但大长公主府到底还藏着多少王守澄的人,谁也不知道。
李澄淑眉头紧锁。
“小心点查,不要让那些人死的太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