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我信中写的?华阳脑子坏了,连你这个亲阿姊都不记得的。先前你还不信我,这下终于信了?”
“你就是我阿姊?”宋华阳神色讪讪,“你是宋清濯?”
宋清濯忍下喉间酸涩,勉强扬起一个笑:“是,我是你阿姊,只要人没事,那些事忘了也好,忘了也好。”
宋华阳听她翻来倒去的话,觉得在这多呆一秒对她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她岔开话题:“阿姊你是何时来的,咱们还是先去灵都观吧,等会住持等得急了。”
“我比你们早到几日,已经摸清了周围的地势,因而住持派我来接应你们。”
宋清濯吸了一下鼻子。
“你们登山时应见到了两个道观,一个是灵都观,另一个是玉阳山东峰的清都观。清都观不收女冠,多外男,你们今後少往那地方去。”
宋华阳忙点头,宋清濯声音一顿,又道:“我不与你们一同修行,澄淑如今获封西济州,我要替她打理,华阳你留下一定要乖乖听话,莫要惹出事端。”
“什麽?”宋华阳不满,“可我也不想在这灵都观学道修行,要不阿姊你带我一起走吧。”
“胡闹。”
听见这话,宋清濯心中的酸涩立即如烟云消散,转而厉声喝斥。
“当今圣上看重你,你又失了记忆,除了澄淑还有谁能护得住你?更何况你难道忍心澄淑一人在这山上?”
宋华阳白了脸色:“澄淑我不是……”
李澄淑笑着替她解围:“好了清濯,华阳只是贪玩,并不是想抛下我一人,你们姐妹二人难得想见,你脾气收一收嘛。”
宋清濯深吸了一口气:“是我失态了,时候不早了,住持该等急了,还是快些去观中吧。”
灵都观中的女冠不算多也不算少,十馀个人撑起了整个灵都观。
住持携灵都观衆女冠同李澄淑见礼,未加寒暄,直接将人迎到了早先便收拾好的屋子。
“华阳你与我一间。”
李澄淑指挥着枫华将包袱放在了向阳一面的宽敞屋子,“枫华桂枝,你们和松霜一屋,其他人就叫她们与清濯一同下山吧。”
枫华不解:“殿下,就留我们几个吗?”
此次随行者衆多,除了一部分李澄淑信不过的,长安城大长公主府的下人几乎都跟了来,且大多都是女子,完全可以留在灵都观。
“留你们三人足矣。”李澄淑并不觉得有何不妥,“我此行是来修行的,又不是来享福,用不了这麽多人服侍。”
枫华依然觉得不行:“可若是您再遭行刺,那可如何是好。”
“这里是灵都观,王守澄再怎麽不堪,也断然不会选在此处了结我,你就放宽心吧。”
“可是……”
“没有什麽可是的。”
李澄淑不耐烦地拜拜手,“在长安怎不见你有那麽啰嗦,我要去用膳了,你们若是想饿肚子,那请自便吧。”
“澄淑我也去!”宋华阳一听吃饭便来了精神,一蹦一跳地跟在李澄淑身後离开了。
枫华无奈,只能顺从,将东西撂下,遣了其馀人,也跟着去了。
膳堂已经坐了大半,只有住持孤零零地守着最中央的木桌,上面的菜式明显更为丰富。
“殿下,清都观今日有人来求水。”住持为李澄淑和宋华阳各盛了一碗白粥,清了清嗓,“本观的井在後院,你们看是不是……”
“才刚来就要给我们下马威是吧,好,那我现在就去挑水,澄淑你只管吃饭就好。”
宋华阳瞪了一眼住持,迅速地往嘴里扒拉了两口饭,撂下碗便往後院去。
“不不,贫道只是想问殿下……是否要答应。”
话未说完,宋华阳已经没了踪影,住持哭丧着脸看向李澄淑,“并非此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