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李澄淑蹙眉。
宋华阳无声地叹了口气,将手张开,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从虎口处一直延伸到掌腕连接处。
李澄淑胃里泛起一阵恶心。
她闭眼稍作缓解,宋华阳以为她被吓到了,忙用手中的帕子盖在掌心。
“是你非要看的。”宋华阳小声嘟囔,眼睛盯着足尖不肯看向李澄淑。
一双温热的手托起了宋华阳的右掌。
李澄淑将覆在上面的帕子摘了去,眼尾隐隐泛红:“我不害怕,只是这样长的伤口,你疼不疼?”
宋华阳摇头:“放心吧,一点也不痛,和你手臂上的伤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嘛。”
宋华阳抖着机灵,却没发现李澄淑眼底的光慢慢暗了下去。
“不要和我比,你不要受伤。”
宋华阳不解:“为什麽啊,可世事难料,我总不能保证一辈子不受伤。”
李澄淑对上宋华阳那双清澈的眸,她的心漏跳了一拍,迅速移开:“有我在,今後不会让你受伤的。”
“是嘛。”宋佑安挠头,将脸凑到李澄淑面前,强迫着她看自己,“那澄淑你很厉害了。”
李澄淑勉强地笑了:“让枫华带你去处理伤口,我还有事跟李郎君交代。”
宋华阳乖巧地应了,住持也很有眼色,将此处的女冠尽数喊了去,不多时後院便只剩下李氏二人。
“你的帕子。”
李澄淑将帕子叠好递了过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正好是带有“隐”字的那个角在最上方,格外清晰。
李商隐收过帕子,等着李澄淑下面的话。
李澄淑却不知道怎麽说了,她的胸腔起起伏伏,最後只道:“李郎君先提一桶水走吧,等下本宫会多叫些人给你们送水去。”
李商隐言谢,提起井边的木桶便要离观,却又被叫住。
“你是外男,华阳是随我一同学道的宫中侍女,于情于理你都不该与她私下会面,更不该将有你名字的帕子给她。”
“鄙人是无意间撞见槿初,更是见槿初受伤这才给了帕子。”
李商隐辩驳的话还没说完,李澄淑便冷哼一声。
“叫的如此亲密,李郎君是要毁了华阳麽?若是被外人知晓,华阳将如何自处?”
李商隐瞠目结舌,想起了先前在长安的听到的传闻,心下有个猜想。
“是鄙人冒犯了,只是殿下的心思才更该藏好。”
“你敢威胁本宫?”李澄淑有种被人看穿的恼怒,她几乎无法平心静气。
“殿下言重了,鄙人只是想说您二人姊妹情深,世人皆知,切莫被有心人利用了去。”
李商隐加重了“世人皆知”四个字,他知道李澄淑一定会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李澄淑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底的烦躁强压了下去:“管好你的嘴,否则别怪本宫不客气。”
李商隐不语,又是恭敬一礼,随後拎着木桶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澄淑半眯起眼,目送着他离开,眸底翻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今日的这些对话,宋华阳都不必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