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娘子拿着那碎瓷在手中把玩,俯下身对着柳娘的脸比划了几下,好像在思考从哪里下手最好。
柳娘被吓得瑟缩了一下,却还是强撑着开口:“你要怎样才能放过我儿。”
程娘子将碎瓷尖角抵在柳娘的脖子上,她凑得更近了些,喷出的气息打在柳娘的耳後。
“不急,你在我这,没有任何谈判的资格。”
程老妇看着程娘子的动作,不安地拽住了程二郎的衣袖。
这个疯女人,要是等会也这样拿碎瓷片逗她可就不好了。
她还没过六十大寿,她可不想死。
程娘子像是才意识到她们二人的存在,她直起身,擡眼扫去,将目光定格在程二郎身上。
从他们来,一直到现在,连一句问话也没有。
显然,下毒这件事,他们都是知情人。
“为了我的嫁妆,看来你没少做打算呐。”程娘子笑,眸底却藏着冷意,“给我下毒这主意是你出的吧?”
程二郎紧咬牙关,就是不肯说话。
“我本以为就算嫁给了你,好好过日子便是了,没想到你根本不想跟我好好过,那当初娶我干嘛呢?”
程二郎还是不说话,程娘子装作思考了一阵,恍然大悟:“对,是为了我的陪嫁,哪哪都软的男人,确实只能吃软饭。”
程老妇听不得别人说程二郎,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少啰嗦了,你这毒妇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孙子。”
“简单啊。”程娘子丹唇徐徐漾出一抹温婉的笑,“我要同你儿和离,我的嫁妆他一分也别想拿走。”
“你休想!”程老妇气得浑身颤抖,“你一无所出,合该被休。”
程娘子收了笑,手中的碎瓷片向柳娘脖颈捱近了几分。
瓷刃锋利,柳娘吹弹可破的肌肤几乎就要见血。
“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她恶狠狠道,“我先弄死柳娘和她儿,接着便是你和你儿,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常言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程娘子眸底寒光一闪而过,若是今日事不成,就算是鱼死网破,也要保住她的陪嫁。
程老妇见势便要跑,桂枝隐在袖中的手一动,一根银针直直扎进程老妇体内。
这下她想动也动不了了。
“你不听话哦。”宋华阳佯装生气,“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她扯下堵住程子淇嘴巴的布条,从托盘上随便选了一杯茶,作势就往他嘴里倒。
程子淇自然不依,他一狠劲咬在了宋华阳手上,宋华阳吃痛,手一抖,将茶浇在了手上。
李商隐眼疾手快,一记手刀便将程子淇给劈晕了。
“儿!”柳娘大喊,她脖往前倾,锋利的碎瓷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柳娘心如刀绞,痛觉尽失。她丝毫不顾脖子上冒出的血珠,转过头去冲程二郎大喊。
“你还愣着干什麽,答应她!”她的眼眶已经红了,泪水盈满整个眼眶,却是怒目圆睁,“如果我儿死了,我定要你偿命,反正你我都已无法生育,不如我们一家三口到阴曹地府再团圆。”
柳娘的嗓音已经嘶哑了,光是听着她叫喊,宋华阳咽喉处一紧,似乎感受到了撕裂的疼痛。
程二郎实在不愿意放下即将到手的财富,可是听到自己也不能生育之後,他的目光忽然滞住了。
“你说什麽?”他不死心地问。
柳娘疯癫地笑着:“你每日的膳食中被我下了东西,我保证除了子淇,你再也不会有其他孩子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