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依旧,只是掌柜的不见了,连带着那日的夥计也没了踪影。
宋华阳拦住以为要上楼的夥计:“你们掌柜的呢?”
夥计不知道她是谁,一挥手,答完不耐烦地上楼去了:“掌柜病了,有事去他们家找他。”
宋华阳和桂枝面面相觑,谁知道掌柜的家在哪。
她们二人再次无功而返,苏岁安见她们二人回来,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转身回房去了。
“人呢?”李商隐问。
“跑了。”桂枝答。
宋华阳望着苏岁安离去的方向,久未回神。
桂枝见状碰了她一下:“我说你够了,盯着人家小娘子看什麽看。”
宋华阳蹙眉:“我总觉得她不太对劲。”
李商隐垂眸思索:“今日她和苏娘子吵了一架,好像又哭了。”
这下别说宋华阳,就连桂枝也感到了不对劲。
今日早晨,桂枝是和苏家人一起用的早膳,书生也在。
当时席间气氛尴尬,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苏岁安看那书生的眼神根本不像是在看情人,更像是看仇人。
“算了算了,人家家事咱们管这麽多干嘛,回房继续睡。”
桂枝打着哈哈,拥着宋华阳往西走。
宋华阳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一转头,苏岁安的身影消失在了窗边。
…
微微飘雪乱入眼眸,宋华阳站在廊下裹紧了身上的衣,呼出一口热气。
许是那日在含春楼打草惊蛇了,一连三日,桂枝悄悄潜去,含春楼都是紧闭的状态。宋华阳无法,今日起了个大早,和桂枝商议去城东王家看看。
车夫是个好相与的,一路上桂枝问什麽,他就答什麽。
“这城东王家呀是前几年才搬过来的,听说之前一直在颍川过清贫日子,不知道是靠什麽发的家,不过富得流油,和苏府相较更甚,而且这地方官呀也怕他们家,不知道是什麽来头哟。”
车夫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王,这个姓氏不算少见,可宋华阳还是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王守澄。
他现在是神策军的头,权倾朝野,如果是他的远亲,突然之间发家也不足为其了。
“王家到了,你们两位小娘子可要小心着点,他们家的人,啧啧。”
车夫留下这麽一句话,接着扬长而去。
宋华阳来不及细想,便看见一个相熟的人。
那晚的夥计。
含春楼已经几日未开门了,这夥计来王家做什麽。
宋华阳心中的疑问越滚越大,她突然觉得自从自己来了洛阳,一切都像是设好的局。
还没等她们走到那人跟前,那人便发现了她们,接着像见了鬼一样慌忙逃了。
“我长得很吓人吗?他怎麽像见了洪水猛兽一样?”
宋华阳指着自己,不明白那人的反应怎麽这麽大。
桂枝按下她的指头,开口解释:“你不是洪水猛兽,我是。去茶楼那日,我在他身上放了一个小东西,想必这几日他特别不好受吧。”
夥计闪身进了一旁的巷子,接着他撕开脸上的画皮,露出一张不符合中原审美的脸。如果李澄淑在这,一定会立马认出他。
食肆的老板,在西济州衙门控制人攻击她们的幕後黑手,阿布瓦。
“该死的,又是永安,我永远不会放过你。”他狠狠地锤了一下石砖砌成的墙。
痛觉从拳头一直蔓延到心脏,尽管是冬天,甚至还飘着雪,阿布瓦额上依然冒出细密的冷汗。
“居然敢对我下东西,该死的女人,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阿布瓦将人皮面具塞进自己怀中,忍者身体上的剧痛换上另一张脸,接着从巷子的另一边摸了出去。
他口中的那个女人如今和宋华阳站在王家的府邸前,叩响了门。
王家府邸的门做的很大很高,砖红色一片在白雪的映照下,倒显得很妖异。
门口两侧口中含珠的石狮子上落了一层雪,就连口中也不例外。
大门“吱呀”一声从内打开了,一个中年男子一瘸一拐地从里面走出来。
“我是王府的管家,两位姑娘请进,我家小公子已经等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