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安静。”
薄靳寒“嗯”了一声,没再追问。
他只是伸出手,将她冰凉的手指,包裹进自己温热干燥的掌心。
他的手很大,掌心带着常年握枪留下的薄茧,有些粗糙,却莫名地,给了她一种安定的力量。
苏晚挣扎了一下,没能挣脱。
她索性放弃了,任由他握着,将头重新靠回车窗上,闭上了眼睛。
西山国家森林公园深处,有一片不对外开放的私人墓园。
这里风水极佳,依山傍水,终年云雾缭绕,宛如仙境。能安葬在这里的,非富即贵。
而薄靳寒为苏晚母亲挑选的,是整片墓园里位置最好的一块地。视野开阔,阳光充足,周围种满了四季常青的松柏。
苏晚穿着一身黑色的素服,抱着一个由上好汉白玉雕琢而成的骨灰坛,安静地站在新立的墓碑前。
薄靳寒换下了一身作战服,穿着一套剪裁精良的黑色手工西装,身形挺拔如松地站在她的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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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陪着她。
苏晚往前一步,跪了下来,冲着墓碑,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额头抵在冰冷坚硬的石阶上,眼泪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砸落下来,瞬间洇湿了地面。
妈,我回来了。
妈,对不起,我来晚了。
妈,你安息吧。
无声的呐喊,在心底撕扯着,痛得她几乎要蜷缩起来。
就在这时,一旁的薄靳寒,也跟着她,弯下了那副向来高傲挺直的膝盖。
他跪在了她的身边,对着那方小小的墓碑,以一种无比郑重肃穆的姿态,端端正正地,行了三记大礼。
那是晚辈对长辈,女婿对岳母,才会行的大礼。
苏晚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男人的表情很严肃,没有半分敷衍。阳光透过树梢,在他轮廓深邃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让他那双漆黑的眼眸,显得愈深沉。
这一刻,苏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酸涩,震撼,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流,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心理防线。
这个男人……
他在用他的方式,告诉所有人,也告诉她。
她不是孤身一人。
她的母亲,是他薄靳寒的岳母。他承认了这段关系,给了她和她母亲,最正式,也是最尊重的名分。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人为她做过这些。
养父母将她视作换取利益的工具,顾家人将她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
只有他。
这个起初她百般提防,甚至想要远离的男人,却在她最狼狈,最无助的时候,给了她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给了她一份迟来的,属于家人的尊重。
苏晚看着他,嘴唇翕动了半天,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哽咽得厉害。
薄靳寒行完礼,站起身,然后弯腰,将还跪在地上的她一把拉了起来,顺势揽入怀中。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只有力的大手,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无声地安抚着。
“都过去了。”
他低沉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
苏晚将脸埋在他的胸口,终于放声大哭。
哭声压抑而痛苦,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将这些年所有的委屈,不甘,思念和痛苦,尽数泄了出来。
薄靳寒就那么静静地抱着她,任由她的眼泪浸湿自己昂贵的西装衬衫,直到她的哭声渐渐平息,变成小声的抽泣。
……
薄氏集团总部,地下七层。
这里是薄氏最核心的秘密所在——一座堪比国家级标准的生物基因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