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寂静无声。
空气中那股清冽的雪松气息,仿佛还未散尽,固执地萦绕在鼻尖,像一个无声的宣告,证明着那个男人刚刚的存在。
苏晚怔怔地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直到腹中传来一阵“咕噜”的轻响,才将她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确实饿了。
一场高烧,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体力。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
“太太,您醒了吗?”
是佣人张嫂的声音。
“进。”苏晚应了一声,声音依旧带着病后的沙哑。
门被推开,张嫂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白瓷碗里,米粒熬得软烂,点缀着几丝翠绿的葱花,散着清淡的米香。
“这是先生吩咐厨房为您准备的。”张嫂将粥放在床头柜上,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恭敬。
先生?
薄靳寒?
苏晚的心,又一次不受控制地乱了节奏。
他不仅守了她一下午,还记得让人给她准备食物?
这完全不符合他的人设。
“麻烦您了。”苏晚压下心头的异样,礼貌地道了声谢。
她挣扎着,想要撑起身体。
可浑身上下都像是被拆散了重组一般,酸软无力。她只是稍微动了一下,眼前就阵阵黑,一阵强烈的晕眩感袭来。
她不得不重新躺了回去,无力地喘息着。
张嫂见状,连忙上前想要帮忙:“太太,您别急,我来扶您。”
“不用。”
一道低沉冷硬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
张嫂的动作,猛地一僵。
苏晚也循声望去。
只见薄靳寒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正站在门口。他已经换下了一身笔挺的西装,穿着一套深灰色的居家服,少了几分商场上的凌厉,却多了几分令人难以忽视的压迫感。
他不是已经走了吗?
“先生。”张嫂立刻恭敬地低下头。
薄靳寒没有看她,深邃的目光径直落在床上那个连坐起来都费力的女人身上。
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麻烦。
真是个麻烦。
他迈开长腿,走了进来。
整个房间的气压,似乎都随着他的靠近而瞬间降低。
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平淡无波:“连碗粥都喝不了?”
苏晚没有说话。
她现在没有力气和他争辩。
薄靳寒的视线,从她苍白的脸上,滑到那碗尚在冒着热气的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