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内阴暗潮湿,蛛网在石壁缝隙间层层缠绕,稍不留意便会粘满脸颊。
脚下的泥土混合着腐烂落叶,湿滑难行,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
几人不敢有片刻停留,慕容雪扶着墨鹰的左臂,柳明轩托着他的右肩,两人轮流背负起虚弱的墨鹰,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疾行。
行至中途,头顶岩壁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机括转动声!
柳明轩耳廓微动,脸色骤变,急喝道:“小心头顶!有机关!”
话音未落,只听“轰隆”一声,上方一块看似完整的岩板猛然塌陷,数十块棱角尖锐、大如拳头的石块夹杂着粉尘劈头盖脸砸下!
慕容雪反应极快,一把将墨鹰拽至身后,紫薇剑舞出一片光幕,“流云式”施展到极致,剑风呼啸,将大部分石块搅飞弹开,撞在两侧石壁上出沉闷巨响。
沈文卿护着铁心男和苏灵儿急退至一侧壁角,上官紫芸眼尖,瞥见石壁缝隙中几不可见的透明丝线,长剑如电闪出,“唰唰”几声将其尽数削断,落石之势方止。
这显然是幽冥教预设的夺命陷阱!
未等几人喘匀气息,两侧看似平整的石壁突然无声地滑开数个小孔!
“嗤嗤”破空声响起,十数枚细如牛毛、泛着幽蓝光泽的毒针疾射而出,直取众人要害!
柳明轩冷哼一声,身形如鬼魅般挪移,手中判官笔化作点点寒星,精准无比地将射向慕容雪和墨鹰的毒针一一点落。
毒针钉入石壁,针尖渗出的一滴黑色毒液竟将坚硬的岩石腐蚀出一个个小坑,冒出丝丝白烟,其毒性之烈,令人触目惊心!
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一处稍显宽敞的岔洞,地面相对干燥。
慕容雪见墨鹰脸色愈苍白,呼吸也愈急促,当即决定在此短暂休整。
上官紫芸立刻取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和纱布,先为墨鹰处理背上渗血的伤口,又依次为沈文卿、铁心男包扎手臂的划伤。
在火折子摇曳不定的昏黄光线下,柳明轩看着慕容雪为墨鹰擦拭额角的冷汗,沈文卿将自己的水囊递给铁心男,众人虽疲惫不堪却依旧相互扶持的模样,他心中暖流涌动,长久以来的犹豫终于被这份生死与共的信任所融化。
柳明轩看着眼前这群历经生死、毫无保留信任着他的伙伴,心中长久以来的隐瞒像一块巨石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莫大的决心,目光扫过众人,声音低沉却无比清晰:“诸位,柳某有一事,如鲠在喉,今日必须坦言。
我……并非寻常江湖游侠,真实身份乃是六扇门江南道总捕头。
此次潜入黑风山,是奉皇命秘查幽冥教勾结官员、囤积军械、意图不轨之重案。
此前隐瞒,实乃职责所在,绝非有意欺瞒,还望诸位……见谅。”
说罢,他郑重地将那枚玄铁令牌置于众人眼前的地上。
慕容雪闻言,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但这讶异很快便消散了。
她回想起噬魂殿内柳明轩奋不顾身的背影,密道中他精准破去毒针的援手,以及此刻他眼中毫不作伪的坦诚与歉意。
她上前一步,并未去看那令牌,而是直视柳明轩的双眼,语气温和却坚定:“柳兄何出此言?这一路走来,你数次舍命相护,我等皆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身份如何,从不是衡量朋友的标准。
在我们心中,你早已是生死与共的同伴,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柳明轩闻言放下心来,随即从行囊中取出一叠账册和日记,“朝廷此前已查到幽冥教渗透漕运,暗中囤积粮草兵器,还勾结了江南数名地方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