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如今肉身都没了,回去又有何用?”
云眠露出一个得体到不容人拒绝的微笑,从容说道:
“我知道师父你一定有办法的。”
宫青榷手中的酒壶瞬间掉落,眼看就要滚下玉檐,老者将她的酒壶捡起,讥笑道:
“你的弟子居然把你身上的坏招全学了去,真是教会了徒弟,要害死你这个师父啊。”
三人相视一笑,气氛融洽到极点。
“办法嘛,也不是没有,只是眠儿,你当真会愿意夺舍别人吗?”
云眠眼睫渐渐垂下,思索了许久,手心攥得更紧,却依旧一言未发。
宫青榷又旁敲侧击地对云眠说:
“夺舍,可是最简单的回到下界的办法。”
夺舍,确实是最简单的办法,若是换在以前,她定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
可是她曾有过被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强行植入体内的经历。
她便清楚地明晰自己绝对不能那样做。
之前夺舍尚未成功,她的意识才能慢慢恢复。
但若被夺舍成功,那她不就永远消散于这天地之中了吗?
所以,她自己都接受不了被他人夺舍,又有什麽理由去剥夺别人的生命呢?
云眠擡起眼睫,注视着宫青榷,乞求从在她口中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师父,还有别的办法吗?”
宫青榷眸光却亮了起来,轻笑了声:
“除了夺舍,好像还真没有让你回到觅安身边的办法了。”
“师父。”云眠将尾音拉长,摇了摇宫青榷的胳膊,一脸难过地注视着她的眼睛。
“撒娇也没用,不过你可以攒点功德,或许有望重塑肉身。”
“攒功德?”
“功德先不着急,你之前在无意之中回到了过去,并拨动了一个人人的命数,影响到了因果。如果那个人所做之事足以引发天劫,那麽他的业障也会尽数归于你身上。”
“师父!你老实告诉我,我还能活吗?”
宫青榷笑着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
“到那时,别说重塑肉身了,你的元神都要不保了。”
云眠丧气地垂下了头,低声说着:
“到时候,我就真的会彻底死掉了……”
“莫慌莫慌,眠儿,你通过这件法器可以回到过去,但如若你没有在一定时间内赶回来,你的元神便会在时间长河中湮灭。”
“师父,我该如何回来?”
宫青榷施法在云眠额头种下了一个咒印,打趣道:“眠儿,事情处理完後可凭此咒印迅速传送回来,还有,你可要快些回来,不然觅安兴许会发疯。”
云眠神情有些担忧,试探地问道:
“师父,你不能告诉师弟我还活着吗?”
“你的事情我已避开天道参与太多,不可再横生枝节了。”
云眠睫羽微垂,顿了一会後,沉声开口:
“师父,我明白你的难处,你将我的元神救下已实属不易,我不该再让你为我冒险。”
宫青榷在眼泪落下前,在眼睫前用手扇了扇,哽咽说道:
“这麽煽情做什麽?为师突然有些感慨了,早知道当时便晚点离开落月宗了,那样便可以多陪陪你和觅安了。”
云眠看到宫青榷这副样子,想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突然露出了一个十分和善的微笑。
“师父,我之前身上的封印,是你下的吗?”
宫青榷瞬间提起一口气,摒住了呼吸,心虚地开口回道:
“我当时看你深受重伤,而且你身上的魔气实在太重,只好先将你的修为封印然後再带回落月宗。”
“师父,你知道我因为太弱,差点被夺舍了吗?”
“什……麽?还有如此奇遇?”
“奇遇?那师父也想尝尝此等奇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