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剑,丝毫没有留情。
干脆利落,实在是令人胆寒。
刚才还巧舌如簧,义正言辞的衆人,如今却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原以为用六大圣地的名头,还有天下苍生的噱头能把沈自舟唬住,让他乖乖把人交出来,可现在看来,沈自舟不是这种会被别人绑架摆布的人。
过了许久,才发出颤颤巍巍的声音:“沈自舟,你这是要与天下为敌!”
话说得很大,就是没什麽气势。
落在江泠的耳中,只馀下一个尾音。他看着窗外的闹剧:“其实你大可以把我交出去。”
一袭白衣出现在身後,沈自舟并不接话,目光沉沉,像是钉子一般,直直钉在了江泠的身影上,一寸都不肯松开。
江泠被看得浑身都不对劲,故作轻松:“你把我交出去,他们有千百种手段折磨我,这样不是正合你意吗?”
沈自舟眸光一动,缓缓道:“合我的意?”
江泠转过身,凌凌望着:“你不是恨我吗?”
沈自舟与之对视片刻。
是了。
他应该是恨江泠的。
江泠欺他丶骗他,将他推入万丈深渊,饱受痛苦与折磨。
可是为什麽不恨呢?
是年少时的对酒当歌,是意气风发时的打马游街,一日看遍长安花。
还是……无数个夜晚的抵足而眠,是对敌时托付後背的信任,亦或是……他喜欢他。
喜欢到,根本恨不起来。
沈自舟的喉结上下一滚,声音突地低了下去:“……也没这麽恨。”
江泠摸不着头脑。
恨就是恨,不恨就是不恨。
还有微恨的吗?
他盯着沈自舟研究。
头顶鲜红的仇恨值起起伏伏,颜色缓缓退去,竟透着一股……粉色。
这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