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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菲尔毫不犹豫地回应，“这是一切的源头。这个世界因天外晶石而扭曲崩坏，自然也要由它的载体，这些哨兵与向导，来终结这一切。”

苏姚看着他理所当然的模样，冷笑出声，语气里满是不屑：“真是‘绝妙’的办法。”

“然后呢？”苏姚抬眸直视菲尔，语气带着几分嘲弄，“没了哨兵与向导，那些扩张的污染区谁来阻拦？四处肆虐的畸变体又该谁去处理？”

“自然是我。”菲尔语气笃定，眼底闪过一丝狂热，“我收集的这些能量，足以让我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

“我会彻底根除所有污染，还这个世界清明。”

“呵，真是伟大。”苏姚挑眉，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质疑，“你就这么确定，自己真能做到？”

“当然。”菲尔毫不犹豫地点头，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的自信。

苏姚却缓缓摇了摇头，眼神沉了下来：“不可能的。”

菲尔眉头一蹙：“什么不可能？”

“污染，根本不可能被消除。”苏姚的声音平静却带着穿透力，“你从头到尾都搞错了。”

菲尔眯起眼睛，周身的气压陡然降低。

“那些天外晶石，从来都不是污染的根源。”苏姚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它们不过是些拥有特殊能量的石头罢了。真正让这个世界走向崩坏的，一直都是人类自己。”

“导火索明明就是这些晶石！”菲尔立刻反驳，语气带着一丝急促，“没有它们，就不会有争夺，不会有战争，更不会有如今的污染！”

“战争的根源从来不是石头，是人类的欲望。”

苏姚的声音冷了下来，“是贪婪催生了争夺，是野心点燃了战火，最后才让污染趁虚而入，蔓延成灾。”

菲尔沉默了片刻，眼神复杂：“人类或许有错，但欲望本身没有错。”

他顿了顿，语气坚定，“正是因为有欲望，人类才会挣扎求生，科技才会不断进步，文明才得以延续。”

“你这是在为自己的杀戮找借口！”苏姚提高声音。

菲尔眼底寒光一闪，上前一步，周身的黑色丝线随之微微躁动，语气强势：“找借口？异界人，你根本不懂这个世界的绝境！”

“污染还在蔓延，最后可能连人类最后的净土都坚守不住。

“欲望是生存的本能，但若没有晶石这股失控的能量，人类的欲望只会在可控范围内推动进步，而非演变成如今的灾难！”

他抬手，手指划过半空，黑色丝线如响应般缠绕而上，“这些晶石的能量本就不属于这里，它们打破了世界的平衡，放大了人性的恶，才让欲望变成了毁灭的导火索！”

“我不是在纵容欲望，是在斩断这根被外力扭曲的锁链！”他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语气沉厉起来，

“牺牲这些被能量侵蚀、早已半只脚踏入崩坏的哨兵向导，换整个世界的平衡，这不是杀戮，是必要的代价！”

菲尔激动的手臂碰到了周围的器具，顿日噼里啪啦一阵。

哨兵们瞬间如临大敌，个个面色凝重，警惕地锁定菲尔，同时下意识将苏姚死死护在身后。

所有哨兵的精神体齐齐显现，威风凛凛的白狮、展翅的白隼、矫健的巨狼……它们与主人并肩而立，眼神凶狠，虎视眈眈地盯着菲尔，周身散发着浓烈的戒备气息。

菲尔却只是嗤笑一声，手指轻飘飘地在空中滑动。

下一秒，无数黑色丝线从四面八方涌来，如潮水般在空中聚拢，瞬间缠上了所有哨兵与他们

的精神体。

熟悉的麻痹感与剧痛席卷而来，比在一楼时还要猛烈数倍，此刻缠绕在身上的丝线，足足多了一倍。

尖锐的疼痛钻心刺骨，哨兵们忍不住闷哼出声，精神体更是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哀嚎，光芒都黯淡了几分。

“放开他们！”苏姚猛地向前一步，目光迎上菲尔，“你真正想要的，不就是我吗？”

她语气平静，“我主动配合，总比你强行吸收，效果要好得多吧。”

菲尔眯起眼睛，深深打量了苏姚片刻，很快缓缓点头。

缠绕在哨兵们身上的黑色丝线尽数褪去，哨兵们强忍身体的余痛，几乎是立刻踉跄着起身，疯了似的朝苏姚的方向奔去。

可他们的手却扑了个空。

在他们与苏姚之间，不知何时突然立起了一道无形的透明屏障，泛着淡淡的微光，将两方彻底隔绝开来。

“苏姚！”“苏姚你回来！”哨兵们对着光幕放声大喊，声音焦灼与绝望。

周陆的手拍打在屏幕之上，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满心都是无力的懊恼，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一步步如同破碎玩偶般走向的黑色怪物。这位向来冷静自持的小队队长，此刻彻底绷不住了。

眼泪汹涌而出，模糊了视线，他张着嘴，想要嘶吼，想要阻止，他宁愿自己粉身碎骨，也绝不愿让自己的向导去以身犯险。

他们的呼喊被光幕隔绝，传不到里面半分，可苏姚仿佛能感应到一般，缓缓转过身，望向身后的众人。

每个哨兵都挣扎着趴在光幕外侧，双手用力捶打着这层无形的屏障，眼神死死黏着苏姚的方向。

苏姚对着他们，轻轻弯了弯唇角，无声地说了一句“不要担心”。

随后，她缓缓转过身，目光坚定地走向菲尔。

菲尔的目光落在苏姚身上，无数黑色丝线如附骨之疽般缠上她的躯体。

熟悉的生命力流逝感瞬间席卷而来，像又一次被抛进那个暗无天日的房间，只是这一次，痛苦更甚，生命力消散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不止一倍。

而且，不会再有哨兵来救她了。她的哨兵，早已被那层光屏隔绝在外。

苏姚裸露的手背、脖颈，皮肤开始变得透明，隐隐散发着淡淡的荧光，与最初的能量晶石如出一辙。

光屏之外，哨兵们还在疯狂捶打着这层无形的屏障，指节早已红肿破皮。他们的精神体也一次次撞击着光屏，发出痛苦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