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和奏身後的手冢刚迈入玄关,便觉得有淡淡的甜薄荷扑面而来,让他産生了完全被她的气息包裹住的错觉。
走进客厅,和奏将花小心地放在茶几上,转身带着微不可见的促狭眨了眨眼,对男朋友道:“国光,你先随便看下,我去换下衣服。”
说完便走进了卧室,留他一个人独自被她包裹。
手冢将她的书包放在玄关柜上,擡眼看过去。
这是一间现代简约风的两居室,以浅灰丶白色和原木色为主色调,简洁但不失温馨,很符合和奏的生活习惯。客厅与开放式厨房相连,再往里是巨大的落地窗,窗外可以看到夜色下波光粼粼的内卡河。
客厅的书架整齐地码放着各类书籍,沙发前的矮几上面放着显微镜和摊开的笔记,还有角落里的绿植和柔软的地毯,都留着她的生活气息……
第一次踏入这个充满她气息的私人领域,手冢心里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
他清楚地知道,这种感觉并非来自“第一次踏入女性的专属空间”的体验,而是因为这里有着Melodia没有经过任何过滤的自我,打着最纯粹的“Melodia”烙印,她愿意将这样的自己全都摊开给他看。
快速环视一圈後,手冢按下心中的波动,脱下开衫外套,整齐地挂在衣帽架上,穿了一件白色T恤,走向了厨房。
等和奏换上一套舒适的家居服出来後,看到的就是男朋友在站在厨房忙碌的背影。
她走到客厅用手机连上音箱,随手选了一首曲子。在舒缓的乐曲中,朝开放式的厨房走去。
因为约好了今天他下厨,冰箱食材是备好的。
和奏靠在旁边的中岛台上,看着他在料理台前忙碌的背影,没有说话,但那种完全松弛下来的放松和轻盈的满足感,全写在她带笑的眼中。
没有忍住,她走上去,拥住男朋友的腰,懒懒地趴在他背上。
背上的温软让手冢笑了下,微微弯腰,让她趴得更舒服些。他手下处理着烤鱼,对她说:“再等一下,一会儿就好了。”
和奏侧脸蹭蹭他的脊背,隔着一层薄薄的T恤,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布料下肌肉的匀称线条,随着他呼吸和动作而産生的细微起伏;还有他身体的暖意源源不断地透过来,那温度并不炽热,却慢慢将她整张脸都烘得发烫。
她不知道别的恋人都是怎麽样发展的,但是她和国光刚在一起,却像已经一起生活了许久,和他在一起时,舒服丶自然,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做自己。
任何一段恋爱里,进入对方独居的家里应该都是一件非常私密的事,但是想到是和他一起共享她的专属空间,和奏没有任何不适或者排斥,仿佛他就应该存在于她的私人空间,属于她。
和奏被自己的占有欲惊了一下,无意识地呢喃了他的名字。
“我在。”
手冢应完,半晌没听到和奏说话,他也不催,静静地将茶碗蒸从蒸架上取出来,放进托盘。
厨房静了下来,客厅传来的曲调由舒缓变得缠绵。
和奏平复了心绪後,随意找了话题:“今天教授找你做什麽?”
“做了下检测,看看你们实验的模型的数据精度有没有变化。”
後续数据修正部分不是和奏在跟踪维护,和奏倒是没注意,难道是出了什麽问题?
她心沉了下,问道:“教授怎麽说?”
听出她的担忧,手冢精确简洁描述了下问题所在,然後告诉她教授的结论:“不用担心。教授说增长超出预期,需要重新修订阈值。”
那就是说他们对他的成长速度预估错误。
成长速度的计算系数,除了参考国光自身的基础数值,同时也参考了大量优秀运动员巅峰时期的平均数值,而“超出预期”的意思,简单来说就是他优秀得过于突出了,数据爆表了。
和奏不由笑出了声,她戳了戳将这件事说得轻描淡写的人,“不愧是手冢选手,明天我去实验室看看。”
手冢摇摇头,最後打开炊饭器将两碗米饭盛好,擦干手握住又开始在他身上作乱的手,转身看着她沉声叮嘱:“要保证休息时间。”
“知道啦。”曾经她也对他说过类似的话,和奏好笑地看着他,举手保证,“不管做什麽,身体健康都是最重要且基础的条件。你看,就算晚上时间不多,我不是将夜跑改为了晨跑嘛!”
和奏先前是有夜跑习惯的,公寓附近的哲学家小路非常适合慢跑,她晚饭後习惯出去跑两个来回。
手冢也会在哲学家小路上慢跑,但他习惯晨跑,夜间训练一般会在俱乐部进行。
难怪过去两年间从来没有遇到过……
和奏笑着看着坐在餐桌对面的男朋友,笑道:“按照哲学的说法,这算是一种红色敞篷车效应?”
红色敞篷车效应,即当你换了红色敞篷车後,你会发现街道上的红色车辆变多了,即越关注越会发现相关线索。
他们相识之後,才发现,原来在过去两年间,彼此可能産生交际的地方这样多,或许他们曾经多次擦肩而过。
这样想着,似乎会有一些遗憾。
手冢唇角弯起一个浅浅的温柔弧度,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思索的痕迹,“按照哲学的说法,过去两年的每一刻,我们都在走向这个必然的交点,等待着第一次相遇。”
他们只是用两年的时间,为一次正式的相遇,酝酿足够多的巧合与惊喜,就如他与她第一眼对视时,为她眼中像是千锤百炼过的果断坚毅丶深切的温柔怜悯而情动。
与Melodia相遇,于他来说,就如白色蝴蝶兰的花语——
幸福的降临丶纯洁的爱情以及……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