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裂痕深处,并非预想中的混沌乱流,而是一片弥漫着古老死寂气息的灰色领域。脚下是凝结成实质的时空尘埃,每一步踏下都能感受到亿万载岁月沉淀的厚重,四周的空间呈现出不规则的褶皱,时而有破碎的画面闪过——有身披兽皮的远古修士祭炼神器,有巨大的城池在混沌洪水中崩塌,还有模糊的身影在与某种脱想象的存在厮杀。
林尘运转混元境大圆满修为,周身混元法则流转,形成一道护体光罩,将周围侵蚀性极强的时空之力隔绝在外。他能清晰察觉到,这片领域的法则异常紊乱,既没有混沌之力的狂暴,也没有万界的生机,反而充斥着一种“腐朽”的气息,仿佛连时间在这里都失去了流动的意义。
“小心,这里的时空结构极不稳定,而且”苏瑶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太阴本源在她体内快运转,太阴仙光化作无数细密的丝线,探向四周,“我感受到了微弱的混沌波动,但和黑袍人的混沌之力不同,这种波动更加古老,也更加诡异。”
话音刚落,前方的空间突然剧烈扭曲,三道漆黑的影子从时空褶皱中窜出,度快到极致,留下一道道残影。这些影子形似人形,却没有实体,周身萦绕着灰黑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能看到无数痛苦挣扎的魂灵虚影。
“是混沌残秽!”林尘眼神一凝,混元剑瞬间出鞘,剑身之上混元法则暴涨,“黑袍人被斩杀时,混沌本源虽被我们吸收,但部分与万界负面情绪、陨落魂灵绑定的残秽之力,竟顺着时空裂痕逃到了这里!”
这三道混沌残秽的实力远之前遇到的混沌生物,其中两道达到了合道境圆满,另一道更是逼近混元境初期,它们没有灵智,只凭本能宣泄毁灭欲,灰黑色雾气所过之处,连时空尘埃都在快腐朽。
“太阴结界,困!”苏瑶双手结印,太阴本源之力倾泻而出,化作一座巨大的皎洁结界,将三道混沌残秽笼罩其中。结界之上,太阴符文闪烁,蕴含着净化与束缚的奥义,正是她突破混元境后,结合双生羁绊之力领悟的新神通——太阴清秽结界。
然而,混沌残秽的腐朽之力远预期,结界刚一成型,表面便浮现出细密的裂纹,灰黑色雾气如同附骨之疽,不断侵蚀着太阴仙力。那道逼近混元境的混沌残秽猛地撞向结界壁,出沉闷的巨响,结界瞬间剧烈震颤,险些直接崩碎。
“这些残秽之力比黑袍人的混沌本源更难对付,它们没有核心,却能不断吸收周围的腐朽气息壮大!”苏瑶脸色微变,体内太阴金丹高旋转,源源不断地输送仙力稳固结界。
林尘眼中精光一闪,混元剑嗡鸣作响,他将混元境大圆满的修为催动到极致,同时引动双生羁绊中苏瑶的太阴法则,剑身上黑白二色交织,形成一道蕴含“净化”与“破灭”双重奥义的剑气:“混元清秽斩!”
剑气破空而出,带着撕裂时空的锐啸,精准地斩向那道逼近混元境的混沌残秽。接触的瞬间,灰黑色雾气如同遇到烈阳的冰雪般快消融,混沌残秽出一声无声的嘶吼,身体在剑气中寸寸瓦解。但就在它即将消散之际,一缕极细的灰黑色丝线突然从雾气中窜出,想要遁入时空褶皱。
“想跑?”林尘早有防备,左手一翻,盘古药鼎的虚影浮现,鼎口张开,一股强大的吸力爆,将那缕灰黑色丝线强行吸了进来。药鼎内部,盘古开天秘术运转,混元之火熊熊燃烧,试图将这缕残秽彻底炼化。
但出乎意料的是,这缕残秽异常顽固,即便在混元之火的灼烧下,依旧没有消散,反而死死依附在药鼎内壁,不断释放出腐朽气息,试图污染药鼎本源。林尘眉头微皱,暗中催动药鼎秘境的推演之力,瞬间便明白了缘由:“这些残秽并非单纯的混沌之力,而是混沌与远古时空腐朽之力的结合体,想要彻底清除,必须找到它们的源头。”
与此同时,苏瑶已经凭借太阴清秽结界牵制住了另外两道合道境圆满的混沌残秽,但她的消耗也极大,太阴仙光的亮度明显减弱。林尘见状,不再犹豫,混元剑再次斩出两道剑气,分别击中两道混沌残秽的核心区域。
混元法则的破灭之力与太阴法则的净化之力相辅相成,两道混沌残秽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便在剑气中消融,只留下两缕同样细小的灰黑色丝线,被林尘一并收入盘古药鼎中。
解决完混沌残秽,两人终于得以喘息。苏瑶运转太阴功法恢复修为,林尘则专注于炼化药鼎中的三缕残秽丝线。混元境大圆满的修为全力催动,混元之火与太阴仙力交替灼烧、净化,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才勉强将残秽丝线上的腐朽气息压制,却始终无法彻底根除。
“看来必须找到残秽的源头才能彻底解决。”林尘收起药鼎,目光投向领域深处,那里的时空褶皱更加密集,古老的气息也愈浓郁,“而且我总觉得,这些混沌残秽并非偶然出现在这里,它们似乎在守护着什么,或者说,在畏惧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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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瑶点头附和:“我刚才用太阴仙光探查时,隐约感受到深处有一座巨大的建筑轮廓,似乎是某种远古遗迹。这些残秽的气息,正是从遗迹方向弥漫出来的。”
两人稍作休整,便继续向领域深处前行。随着不断深入,周围的时空碎片越来越多,画面也愈清晰。林尘看到了远古修士炼制混元级神器的场景,看到了他们建立的横跨数界的巨大文明,也看到了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一团无法看清真容的“混沌之影”降临,所过之处,文明崩塌,修士陨落,只剩下无尽的腐朽与死寂。
“原来,混沌之灾并非从黑袍人开始,早在亿万年前,就已经有远古文明因此覆灭。”林尘心中震撼,“黑袍人的混沌之力,或许只是那团‘混沌之影’遗留下来的一缕残念所化。”
就在这时,前方的空间突然开阔起来,一座巨大的远古遗迹出现在眼前。这座遗迹通体由不知名的黑色巨石搭建而成,呈现出奇特的环形结构,巨石上刻满了模糊的符文,符文流转着微弱的光芒,似乎在维持着某种阵法。遗迹的中央,有一座高耸的石台,石台上悬浮着一枚拳头大小的晶体,晶体呈灰黑色,散着与混沌残秽同源的腐朽气息,但气息强度却远之前遇到的所有残秽之和。
“那应该就是残秽的源头!”苏瑶眼神一凛,“这枚晶体似乎在不断吸收周围的时空腐朽之力,孕育新的混沌残秽。”
林尘仔细观察着晶体,现晶体表面的符文与之前在时空碎片中看到的远古修士符文相似,却又带着明显的混沌侵蚀痕迹。他运转混元境的神魂之力,试图穿透晶体探查内部,却被一股强大的排斥力阻挡。
“这枚晶体蕴含的力量极强,至少达到了混元境中期的层次,而且它与周围的远古阵法相连,想要强行破坏恐怕不易。”林尘沉声道,“更重要的是,我感受到晶体内部有一丝极其微弱的意识波动,虽然残缺不全,但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话音未落,石台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晶体表面的符文光芒暴涨,周围的远古遗迹也开始运转,一道道灰黑色的光柱从巨石中射出,汇聚到晶体之上。原本被林尘压制在药鼎中的三缕残秽丝线突然躁动起来,疯狂冲击着药鼎的束缚,试图飞向晶体。
“不好,它在召唤其他残秽!”苏瑶脸色一变,“如果让它吸收足够多的混沌残秽,恐怕会孕育出比黑袍人更恐怖的存在!”
林尘当机立断:“苏瑶,你用太阴结界暂时封锁晶体的力量,我来尝试破解远古阵法,找到彻底摧毁晶体的方法!”
“好!”苏瑶应声而动,太阴本源毫无保留地爆,太阴仙光化作一座笼罩整个遗迹的巨大结界,结界之上,无数太阴符文飞舞,与晶体散的灰黑色光柱碰撞,出滋滋的声响,一道道能量涟漪向四周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