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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记忆洪流与沉重的真相（第1页）

魔主周身翻涌的漆黑魔气如同被投入烈阳的冰雪，出滋滋的、令人牙酸的侵蚀声，却又在下一刻被那绝对的力量彻底净化、湮灭。他脸上那混合着惊骇、不甘、以及最后时刻试图浮现的蛊惑或求饶表情，永远地凝固了。那道灰暗的指芒，不仅洞穿了他的眉心，更湮灭了他的一切存在痕迹——肉身、魔魂、真灵，乃至其存在于世间的所有因果线，都被未来小玄那含恨一指，抹除得干干净净。

仿佛世间从未有过这样一位魔主。

洞窟内最后一丝魔气消散，只留下死一般的寂静，以及那弥漫不散、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佛血特有的檀腥气。

大敌，已除。

然而，弥漫在两位小玄之间的，却并非胜利的喜悦或放松，而是一种陡然降临的、近乎凝固的微妙与紧张。

方才那同仇敌忾、配合无间、甚至堪称默契的杀戮氛围，如同被戳破的气泡，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声的对峙，是猜疑的滋生，是两种截然不同状态和心态的碰撞。

过去小玄微微喘息着，周身依旧缭绕着未曾散尽的磅礴妖力和暴戾杀气。连番大战，尤其是最后斩杀准提、血洗灵山，让他气息依旧奔腾如火，凌厉而张扬。他那双锐利的眼眸，此刻充满了警惕、疑惑，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对身边这个“自己”的审视。他看着未来小玄，就像在看一个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怪物——拥有自己的力量和本源，却带着一身触目惊心的伤痕和一种仿佛背负着整个天地般沉重的死寂。他赢了，杀了所有明面上的仇人，但直觉告诉他，事情远未结束，眼前这个来自未来的自己，本身就是最大的变数和…麻烦。

未来小玄的状态则截然不同。他浑身浴血，玄色衣袍早已被暗金、佛金以及敌人的血液浸透、撕碎，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其下遍布的、深可见骨甚至隐约有时空裂痕闪烁的可怕伤口。他的气息萎靡到了极点，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异常艰难，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熄灭。连续逆流时空、死战守护者、硬撼诸圣、最后爆斩杀魔主，早已耗尽了他的心力。然而，与这残破躯体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那双眼睛。那深处没有胜利的狂喜，没有解脱的轻松，只有一种仿佛历经了万劫轮回、看尽了世间最悲惨景象后的、深入骨髓的疲惫，以及一种…沉重到令人窒息的确信与坚定。那是一种哪怕自身崩灭，也要将某件事进行到底的可怕意志。

鲜血顺着未来小玄的指尖滴落，在死寂的洞窟中出“嗒…嗒…”的轻响，格外刺耳。

过去小玄率先打破了这令人压抑的沉默，他声音带着未散的杀意和浓浓的质疑：“现在，仇也报了，魔也杀了。你…到底是谁？从哪来？到底想干什么？！”他无法理解，既然仇敌已灭，为何对方身上还散着如此浓烈的、不祥的执念。

未来小玄缓缓抬起头，动作因伤势而显得有些滞涩。他看着眼前这个锐气逼人、尚未经历那彻骨之痛的“自己”，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似是怜悯，似是嘲讽，又似是…无尽的悲哀。

他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却只牵动了伤口，引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出的都是暗金色的血沫。

“呵呵…想干什么？”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浓浓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我懒得…再费口舌解释一遍。该看的…你都看到了，该杀的…你也亲手杀了。但根源…真的除了吗？”

他抬起那双沉重如渊的眸子，直视过去小玄警惕的眼睛：“你自己来看吧…看我的元神…看完，你就都明白了。”

他顿了顿，语气骤然变得冰冷而决绝，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如果…你看完之后，还是不能接受，还是觉得我错了…那我们就打一架！用最原始的方式，来决定谁的道理…才是对的！”

过去小玄瞳孔微微一缩。探查元神？这无疑是极其危险且亲密的行为，尤其是对两个本质上独立却又同源的强大个体而言。对方虽重伤，但元神本质依旧恐怖。这很可能是个陷阱。

但…那股同源而出的血脉感应做不了假，对方元神深处散出的那种几乎要溢出来的巨大悲伤和绝望也做不了假。而且，对方眼神深处那抹沉重的坚定，不像伪装。

他死死盯着未来小玄，试图从他眼中找出任何一丝欺骗的痕迹。然而，他看到的只有一片近乎死水的疲惫和一种…令人心悸的认命般的坦然。

犹豫仅仅持续了片刻。对真相的渴望，对那沉重气息的好奇，以及内心深处一丝不愿承认的不安，最终压倒了他的警惕。

“…好！”过去小玄咬牙，重重吐出一个字。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能把“自己”变成这副鬼样子！

他深吸一口气，凝聚神念，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缕神识，如同触须般，缓缓探向未来小玄那看似毫无设防的眉心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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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抵抗，没有阻拦。他的神识极其顺利地探入了其中。

然而，就在进入的刹那——

轰！！！！

根本不是和风细雨的信息传递，而是如同整个宇宙爆炸般的记忆洪流！无数混乱、破碎、却蕴含着极致情绪的画面、声音、感受，如同决堤的洪荒巨浪，瞬间将过去小玄的那一缕神识彻底淹没、吞噬！

他仿佛被猛地拽入了一个无尽痛苦的旋涡深渊！

画面猛地闪烁：

【法海的堕落与新生】记忆碎片并非线性呈现。先冲击过去的，竟是一段阴暗扭曲的画面！那是金山寺的废墟之下，并非慈悲的佛堂，而是一个散着血腥与怨念的幽暗地窟。法海——曾经的得道高僧，此刻却面目全非！他僧袍破碎，浑身遍布着可怕的、仿佛被某种力量反复撕裂又愈合的伤痕，有些伤口甚至还在蠕动着黑气。他被无数漆黑的、由痛苦与怨念凝聚的锁链贯穿四肢百骸，吊在半空，气息奄奄，眼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屈辱和一种近乎崩溃的疯狂。他嘶哑地呻吟着，求死不能。“杀了我…妖魔…杀了我…”

紧接着，魔主的身影在阴影中浮现，并非直接解救，而是带着一种玩弄与讥讽的笑意。“啧啧啧，好一副凄惨模样。金山寺没了，信仰碎了，连你最憎恨的妖，都活得比你好万倍…甘心吗？恨吗？”魔主的声音如同毒蛇，钻进法海几乎崩溃的神魂，“佛不渡你，魔渡你。恨，就是最好的资粮！把你的恨，你的痛苦，全部交给我！我能给你向那条白蛇、向那条青蛇、向所有欺辱你之人复仇的力量！”

画面扭曲，法海出非人的咆哮，那不再是佛号，而是极致怨毒的诅咒！贯穿他的痛苦锁链寸寸碎裂，化作精纯的魔气涌入他的体内！他的身体开始剧烈异变，皮肤浮现黑色鳞片，瞳孔化为竖瞳，额角生出扭曲短角，磅礴却邪恶的力量从他体内爆！他不再是法海，而是魔尊法海！

【黑暗中的交易】场景切换至灵山一处极其隐秘的偏殿，佛光在这里显得异常黯淡。新生的魔尊法海跪伏在地，身体因强大的魔气与周围佛光的冲突而微微颤抖，但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他的前方，是接引、准提模糊的身影（，如来并未直接现身，但一股强大的意志笼罩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