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语,如同最污秽肮脏的泥泞,骤然泼洒在这片被仙法精心营造的清静之地,瞬间玷污了空气中流淌的琴韵、溪水的清澈,以及三姐弟之间那份温馨不容亵渎的氛围。
“铮——!”
小白抚琴的指尖骤然按下,一声刺耳的不谐音如同裂帛,骤然撕裂了原本悠扬的琴曲,余音带着冰冷的杀意,在空气中震颤。她抬起头,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不再有之前对着小青时的温柔,对着小玄时的羞恼,只剩下足以冻结灵魂万载的极致冰寒与刺骨的、毫不掩饰的厌恶,仿佛只是在看一只不知从哪个阴沟里爬出来、却胆敢玷污她视线的、令人作呕的臭虫。
小青更是“腾”地一下从小白肩上抬起头,赤瞳中瞬间燃起滔天怒火,如同被点燃的万年火山,喷出的烈焰足以焚尽苍穹。她猛地站起身,纤纤玉指直接指向那还在自我感觉良好的穿越者,声音清脆却带着金石交击般的锐利与毫不掩饰的凛冽杀意,直接骂道:“哪里来的腌臜丑东西!谁准你踏进这里的?!滚开!谁准你用那种恶心下流的眼神看我们姐妹的?!再看,信不信姑奶奶现在就挖了你的招子拿去喂最低等的瘴气妖猪!”
而小玄——
他脸上那原本因为与姐姐们互动而一直挂着的、慵懒而纵容的、带着暖意的笑意,在穿越者开口说出第一个字的瞬间,如同被极寒冰风瞬间吹熄的烛火,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仿佛连时空都能冻结的冰冷。金色的眼眸深处,风暴甚至无需凝聚,便已直接化为一片毫无生机、吞噬一切光与热的、仿佛连概念都能抹去的绝对零度领域。那是一种最珍视的逆鳞被肮脏之物触碰、心中不容亵渎的至宝被觊觎后,源自灵魂最深处、最本能也最恐怖的、纯粹到极致的杀意。
他甚至没有去看旁边太上老君等人瞬间大变、想要开口劝阻却又来不及的惊恐脸色,也没有给那个穿越者任何反应、求饶、或者说遗言的时间。
只是随意地、仿佛拂去一粒微尘般,抬起了修长的右手,对着那还在因小青毫不留情的怒骂而有些愣、眼底却依旧残留着贪婪与自以为是的穿越者,凌空,轻轻一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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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
凄厉到不似人声、扭曲变形到极致的惨叫,猛地撕裂了山林所有的静谧与美好!
那穿越者甚至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未能升起,整个人就被一股无形却庞大到越他想象极限、仿佛来自整个天地意志碾压般的力量瞬间攫住,提到了半空之中。他的四肢以完全违反生理结构的角度诡异地扭曲、弯折,清脆而密集的骨骼碎裂声如同年节时燃放的爆竹般噼啪炸响,连绵不绝。他的眼珠因为极致的痛苦和源自生命本能的、面对绝对毁灭的恐惧而暴凸出来,血丝如同蛛网般瞬间布满,几乎要挣脱眼眶的束缚。他的嘴巴张大到极限,却除了那不成调的惨嚎,再也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声音。
小玄的声音平静地响起,不高,却如同九幽最底层吹来的、能冻结神魂的寒风,每一个字都带着实质般的冰冷与绝对主宰的意志,清晰地、不容抗拒地传入在场每一个生灵(包括那些仙官)的神魂深处,尤其是那个正在经历肉身与灵魂双重酷刑的穿越者残存的意识里:
“蝼蚁,也敢觊觎我的姐姐?”
话语落下的瞬间,那无形的、掌控一切的力量骤然加剧、收束!穿越者的身体在半空中,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捏住的、脆弱不堪的泥塑玩具,开始从四肢末端向内,寸寸碎裂、坍缩!血肉、骨骼、经络、内脏……一切属于“存在”的物质与能量,都在那绝对的力量下被无情地碾磨、分解、湮灭!连同他脑海中那还在试图出最后警报、【检测到无法抗拒的毁灭性能量……系统脱离失败……】的微弱系统光芒,也如同狂风中的一点残烛火星,连挣扎都来不及,便“噗”地一声,彻底熄灭,被一同碾碎、同化为最基础、最原始的能量粒子,回归天地。
凄厉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前后不过一两个呼吸的时间,那刚才还做着“左拥右抱、逆袭巅峰、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美梦的穿越者,已然彻底、干净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神魂俱灭,形神不存,连一丝最微小的尘埃、一点最微弱的能量残留都未曾留下。仿佛他从未存在过。只有那片空间因为方才力量的极致压缩与释放,还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正在迅平复的空间涟漪,证明着那里刚刚生了一场微不足道的……“清理”。
现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风似乎都识趣地停止了流动,竹叶不再沙沙作响。溪水也仿佛凝固,不再出欢快的潺潺声。几位修为稍浅的仙官脸色煞白如纸,冷汗如同小溪般从额角滑落,浸湿了仙袍的后襟,双腿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引起那位煞神的注意。哪吒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火尖枪,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神复杂地看着面若寒霜、眼神依旧冰冷的小玄,喉头艰难地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能说出口。他能说什么?说下手太重?那厮自寻死路,怪得了谁?
太上老君看着那空无一物、仿佛什么都没生过的半空,又看了看眼神冰冷依旧、杀意未消的小白和小青——显然,两位姑娘对弟弟的处理方式没有任何异议,甚至觉得理所应当。最后,他的目光落在缓缓收回手、脸上表情淡漠得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嗡嗡叫的苍蝇般的小玄身上,张了张嘴,花白的胡子抖动了几下,最终化作一声悠长而充满了无力感的叹息,重重地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计划赶不上变化”的郁闷和“这届演员带不动”的无奈。
他在心里,连同旁边那些同样心惊胆战、后怕不已的仙官们,不约而同地冒出了同样的、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吐槽和哀嚎:
‘这蠢货……这不知死活的玩意儿!怎么就这么……这么急着投胎呢?!’
‘我们好不容易!费尽口舌!连哄带骗!甚至不惜……咳咳,略施小计,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才把这几位脾气不算太好的祖宗给请出来配合演戏!’
‘我真的是服了!那双招子是长来当摆设的吗?!没看到那三位之间是什么气场?什么关系?那眼神都快拉丝了!那互动甜得齁人!你也敢往上凑?还敢用那种眼神觊觎?!真当自己是天命之子了?!’
‘这下可好……戏台子刚搭好,布景、灯光、音效全到位了,我们这帮“导演”、“编剧”、“场务”也候着了,结果这指定的“主角”,开场第一幕就直接自己作死,连盒饭都没领就彻底杀青了……’
这场由天庭观测司精心策划、太上老君亲自下场“忽悠”来的、旨在为枯燥仙生增添一抹“闲趣”的“反套路大戏”,还没正式拉开帷幕,甚至连第一句像样的台词都没展开,就因为某个不知死活、胆大包天、精准踩雷的“演员”,彻底、干净利落、毫无转圜余地地……提前全剧终了。
小玄随手一招,那穿越者湮灭之处,一点微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闪烁着微弱灵光的、属于“万界观测镜”碎片的本质灵核,颤巍巍地飞入他手中。他看都没多看一眼,仿佛拿着什么脏东西,直接随手抛给了还在那里唉声叹气、捶胸顿足的太上老君。
然后,他冷冷地瞥了老君一眼,那眼神明确地表达着“你们搞出来的破事,浪费我们时间”的不悦,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戏没了,‘主角’自己杀青了。我们可以回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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