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之後,她身体软下来,他亲亲她的脸颊,分开她的腿。
“菁菁……”他没有进去,而是低头吻她的肩膀,“放松一点……”
上次那样他很愧疚,那天醒来去找她,他很想问她还疼不疼,可惜没来得及说就被她狠狠拒绝。
再後来就更不好意思再问,放在心里,一直觉得很对不起她。
冯菁被他这麽一叫,脸是滚烫的,脑子也是。
温软的声音充满情欲,她跌进去化成一滩水,任他轻一下重一下的摆弄。
後来他说了什麽话夸奖她,她没听清,只知道他的手指湿湿的,滑过她的手背,不让她遮他的眼睛。
“天……天太亮了……”她在他身下断断续续地说。
虽然杀人无数,但她一向自诩为正经人。
白昼宣淫,不好。
“没关系。”端贤心智有些沉沦,没有想很多,哄着她一点点渐入佳境。
陌生又熟悉的情欲一波又一波,她的声音变得破碎不成调,渐渐双目失焦,耳边都是他温柔的喘息。
倾盆大雨终于落下,打在油窗纸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端贤脸色微红,汗湿的发丝黏在额间。冯菁全身赤裸窝在他怀里,也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两人都有话想说,可是一夜没睡,刚刚又纵情云雨,眼皮渐渐沉重,筋疲力尽地一同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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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软风堂。
铺面上的夥计聚精会神的拨弄着算盘,见冯菁进来,懒洋洋道:“姑娘买什麽?”
“避子药有吗?”冯菁鬼鬼祟祟地小声问。
“有有有!”夥计瞬间精神振奋,从柜中摸出三个药包,激动的指着它们介绍道:“人参避子丸,十两银子。红景天避子丸,五两银子。还有红花玉露膏,一两银子一瓶。您要哪个?”
冯菁被价格震惊,这玩意儿怎麽这麽贵?
夥计见她踟蹰,苦口婆心劝道:“姑娘,这避子药上可不能图省钱。便宜的药要麽是猛药,吃了日後子嗣艰难,要麽是不管用,回头再吃落胎药有的受罪。”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冯菁可不想已经稀烂的生活再横生枝节。她一边心里暗暗问候端贤全家,一边指着红景天避子丸道:“就它吧。”
夥计飞快地抽纸拉线包好药丸,眉飞色舞的嘱咐道:“药丸一天一颗,连用三天,包您满意。”
软风堂包药的纸上画的都是春宫图,冯菁看了一眼觉得眼睛要瞎掉,匆匆忙忙找了个角落把一颗药丸塞进嘴里。
嚼着黏糊糊的药丸,她头疼地回忆起今早。
他离去前把一块冰凉莹润的玉放在她掌心,说那是他母亲和父亲成婚之日,祖母所赠的礼物。现在既然这样,以後就是她的了。
冯菁那时候刚醒,什麽都没穿缩在被子里。听到他说这些,方才欲望满足带来的快乐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东西不属于她。
她刚才也不应该那样自暴自弃。
当然此时如果他不是成王,她会迫不及待的告诉他她也喜欢他,愿意嫁给他保护他一生一世。可她没有这种机会,一旦点头接受他的感情,往後馀生就是高门深宅里伏小做低的一辈子。在嫡妻眼皮底下讨生活,和一群女人争夺他零碎的爱。冯菁为人,七分执拗,三分傲骨,断做不来那些。
与此同时,端贤接到意料之中的坏消息。大清安寺的仁波络禅师在战乱中失去音信,大行皇帝如泥牛入海,再次无影无踪。
血符咒不可解,他在这位置上终究要继续煎熬。婚事上就算没有岳如筝,也会有张如筝丶柳如筝。姻亲是今上牵制他的重要手段,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将来会有多少女人在後院。
想到这里心下黯然,她怎麽办呢?
昨晚想了一夜想不出办法,今天早上去找她,他本来想谈谈,因为按照道理,最好是名分定下来再亲热。
但看见她就鬼使神差地不管不顾了,完全忘记讲自己想说的话。
他知道她定然不会委曲求全。即使是现今他和她都已经这样,她也从未袒露一句对他的心意。
无尽的愧疚和无奈化不开。
要是没有今天早上,他或许还能忍,但现在……睁眼闭眼全是她。
回府已经是深夜。
今日翰林院的人罗里吧嗦,说东说西。他耐着性子听完,心里只想把他们拖出去挨个打一顿。
因为谢良跟着,他不好直接去看她,只得先回惠风苑。
路过西院的时候,里面隐隐约约传来羽菱的笑声,仔细听去,好像还有羽冲,但似乎没有她。
“殿下,要不要吃点东西再就寝?厨房有点心,我叫他们放在竈上一直热着呢。”观祎一边帮他更衣,一边嘘寒问暖。
可惜他今晚的马屁是注定拍不对地方。
端贤心不在焉地拒绝,“我不饿,你给谢良拿去吧。对了,去叫冯菁过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