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孔川自信的微笑一下子僵在脸上,沉吟道,“这个……具体得看是什么样的谎言吧。”
裴迹脸上没什么情感波动,但语气冷得渗人,追问道:“如果她是用了一种比较极端的手段骗你结婚呢。”
骗婚?还是比较极端的手段?
孔川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自在地摸了摸胳膊,为难地思索许久都没能说出半个字。
这个问题远超他的能力范围,实在有心无力。
裴迹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扯了一下嘴角,笑得毫无感情:“走了,什么时候有空告诉我,全市的餐馆酒店任你挑。”
裴迹的身影渐渐缩小,在雨中模糊,孔川觉得自己又遇到了世界上第十二大未解之谜。
裴迹把车停到了附近的停车场,离孔川家大概几百米远。
路上,他的电话铃声再一次犹如噩梦般出现,与雨声交织,阴魂不散。
这是楚听寒打给他的第五个电话,扪心自问,他其实不喜欢冷暴力,不接电话只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还有一点儿烦躁。
是应该继续装傻演戏?还是冲上去质问?
没有答案。
但铃声却越来越响,如果这次不接,就会有第六个第七个无穷无尽,直到他回复为止。
这次裴迹终于接听了电话,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楚听寒的声音先一步传入他的耳朵,语气焦急:“你现在在哪?”
裴迹面不改色道:“在外面和朋友吃饭,怎么了?”
往常这个时候楚听寒会像查岗一样,旁敲侧击地问他和谁在吃饭,在哪里吃饭,什么时候回家。
但这次楚听寒仿佛忘记这些问题,只是沉默片刻,道:“嗯,下雨了,雨天路滑,注意安全。”
可能是今天的雨来得太急太突兀,以至于裴迹觉得楚听寒的举动也有一丝不正常。
通话还在继续,可是楚听寒并没有再说一句话。
僵持下去没有意义,裴迹率先打破沉默:“还有事吗?”
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裴迹觉得楚听寒就像一辆开到深水里的车,慢吞吞往前行进几步便彻底泡在水中,一下子哑火。只有找人把他从深水里拽出来,才有可能重新启动。
豆大雨滴敲打在伞上,裴迹实在没工夫和他在大雨里耗时间:“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电话挂断后,他把手机调成静音揣回兜里,让自己得到一段安静短暂的喘息时间。
作为将近十年的铁哥们,孔川不可能在亲子鉴定上造假,而且看他的反应,估计也对结果非常惊讶。
多方面的证据都在告诉他澄澄不是他和楚听寒的孩子。
可他想不明白楚听寒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近乎扭曲的办法,又是怎样让这么多人陪他一起演戏,还能演得如此天衣无缝。
影帝演戏都不能一条过,怎么他身边的普通人不仅能一条过,还能毫无间断的一日接一日地完成一镜到底。
太令人匪夷所思了不是吗?
第一次得到他们有孩子消息的时候同样也是他第一次去找楚听寒那天,关南的气愤与嫌恶都不像是能演出来的。
难道他们很有可能真有一个类似的可以比作是孩子的东西,而楚听寒只是将计就计,夸大其词,将某个东西换成了真实的孩子,所以才会在他面前演出一场滴水不漏的戏。
那会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一直在他脑中挥之不去,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走到车前。
越野车底下露出一抹发灰的白色,听到脚步声,那抹白色忽然晃动了一下,逐渐往外向他靠近。
这抹白色不就是他潜意识里的白色大毛球吗?
裴迹一阵恍惚,微微低下头,谨慎地望着车底的情形。
下一秒,一个浑身湿漉漉毛发脏兮兮的萨摩耶从越野车底下艰难地钻出来,因为太激动萨摩耶的脑袋还不小心撞在了车的底盘上,可它仿佛不知疼痛,一刻不停地前后腿并用,齐发力往外钻。
从车底彻底钻出来的那一刻,萨摩耶激动地径直冲向他,往他身上扑去。
萨摩耶一会儿站起来靠着他的腿蹦跶,一会儿又摇着尾巴绕着他转圈圈,还不停地发出可怜的嘤嘤声。
裴迹的大脑忽然遭受冲击。
这一幕似曾相识,但他又实在是想不起来这段丢失的记忆。
裴迹看着面前朝他疯狂摇尾巴的激动小狗,怔了一瞬,鬼使神差地轻轻唤了一声“Lucky”。
这一刻,他好像知道孩子是什么了。
所以是狗,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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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眼睛出了点问题,不能长时间看屏幕,码字慢了点,来晚了,非常抱歉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