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裴迹就在一旁坐着,耳边除了争吵声以外,还有一阵模糊却熟悉的旋律。
那是他亲手谱的曲子。
曲调和歌词都没变,只是演唱的人变了。
那一刻,所?有想不?通的事情全都明了了。
原来他只是一颗棋子,一颗节目组用?来炒热度,等热度足够就可以把他随时?丢弃的棋子,同样?也是徐总手里的一颗棋子,一个为旁人开路的棋子。
说什么要给他制作专辑都是特么是假的,他们只是想剽窃他所?有的创意,将他这些年的心?血明目张胆地?据为己有。
至于他自己……一个被榨干所?有价值的棋子大概率只有被雪藏抛弃这一个命运。
可是他不?甘心?啊,难道就这样?任人宰割吗,他想靠自己翻盘,但他发出?去的所?有内容无一例外全都被屏蔽,每一条澄清都石沉大海。
网络上只有数不?尽的谩骂与指责,还有那些莫须有的污名。
前二十来年,裴迹滴酒不?沾,但从公司大楼失魂落魄地?走出?来的那天,他鬼使神?差地?在附近的超市买了一提酒。
深夜的街道空旷,连个人影都没有,道路上唯有枯黄的落叶随着污浊的雨水往低处流淌。
他坐在马路牙子上,大脑被酒精麻痹,拎起空酒瓶子怔怔地?望了一会儿。
那时?候他就在想一个问?题。
这东西砸脑袋上疼不?疼?
再过一会儿,他又忽然把酒瓶子放下了。
这东西砸脑袋上不?一定?疼,但是一定?会让他破相。
破相应该挺难看的。
本来混得就这么差劲,全身就剩下这张脸还看得过去,要是在把脸毁了,学长以后估计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了。
想到这些,裴迹忽然自嘲地?笑?了起来。
挺荒诞的。
不?仅没能混出?个样?子,还把自己弄成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狼狈模样?。
如果楚听寒看见?自己现在的这副模样?应该挺失望的吧……
也可能是嫌弃又或者厌恶。
反正都不?可能在对他产生?一丝一毫的兴趣,更不?可能对他笑?了。
……算了,还是不?要见?了。
与其让楚听寒看见?他这副模样?,还不?如让他去跳湖。
正这么想着,他忽然听见?远处有车门关闭的声音,好像有人从车上下来,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一步比一步更急,枯叶都没他踩碎了。
裴迹听见?声音先?瞧见?的是余光里那一双做工精致的昂贵皮鞋,他下意识抬眸望去,却措不?及防地?见?到一张日思夜想的脸。
他心?心?念念的学长楚听寒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