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听寒觉得好荒诞,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别人早捡起来吃了,裴迹居然还要付钱。
但他怕裴迹又?要提离开的事情,只能胡乱编了一个数字。
楚听寒当?裴迹脑子不清醒和自己闹着玩的,没想到以后?的每一个月,他的银行?卡里都会定期转入一笔钱,数字甚至比他当?时说的还要再多一些,是裴迹付给他的房租。
楚听寒没想要他钱,于?是会在每一次和裴迹打完视频报备小?狗近况后?以类似给小?狗买药买零食等?各种名义转回去。
他没有裴迹的银行?卡号,只能微信转账,可他转过去的每一笔钱裴迹都没有收。
他纳闷裴迹哪里来的钱,实在怕他因为交房租,生活过得捉襟见肘,又?以地址填错了等?各种蹩脚的借口?给他网购过去生活用品。
在不知道第?几次再次有快递员送来一大箱物品的时候,裴迹终于?忍不住了,给楚听寒说他有存款,不用接济,至于?小?狗,他也养得起。
只不过他没说他那些钱都是把?车卖了得来的。
卖完车后?最大的两笔开支,第?一笔是交房租,第?二笔是买了一台当?时最火的运动?相机。
买它的原因特别简单,就是某次打视频报备的时候楚听寒说视频画质有点?糊,cky一跑起来画面就模糊了,像一坨飞舞的白色毛球,又?说在国?外忙得昏天黑地,都没空回去欣赏小?区里的种着的紫薇花了。
cky是裴迹给小?狗起的名字,起名的时候他摸着缩成贝果状打点?滴的可怜小?狗,说希望它比自己幸运一点?。
楚听寒开始还觉得这名字太大众化了,可听完寓意就没再反驳。
cky挺好的,就像他小?区那些紫薇花一样。
紫薇花?
裴迹天天遛狗光关注cky有没有乱吃东西,都没注意小?区里居然还有紫薇花。
他牵着cky在小?区里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紫薇树,只不过当?时才刚春天,还没到开花的时节。
他觉得楚听寒这么说可能是忙糊涂了忘记了紫薇花开的时节,也可能是在异国?他乡待了半年思乡了。
所以他就想着,既然人回不来,就拍给他看吧。
拍小?狗的时候他总会离得远一些,尽量多照一些楚听寒家周围的景物,借着拍小?狗给他拍一拍家乡。
小?狗清晰的童年下藏着的是隐晦的爱意。
他每天定时遛狗,定时给楚听寒拍小?狗成长?日记,又?定时打视频和楚听寒报备cky的情况,不知不觉中竟然真的忘记了选秀时的那些破烂事。
他心里想的除了家里的调皮小?狗,就剩下远方?的楚听寒了。
从此他的手机里多出另一个地区的天气预报,每天醒来第?一件事是先看一眼那里是不是晴天,有没有打雷下雨,第?二件事就是牵着活蹦乱跳兴奋扒门的cky出去遛弯。
也许小?狗真能治愈心灵,渐渐地他开始慢慢忘记选秀时落下的伤疤,心情渐好,又?开始写歌谱曲。
将近两年时间,他一共写了五首,三首写给楚听寒,两首写给自己。
不过他写完也没敢给楚听寒看,怕有瑕疵,于?是精益求精,修改了一遍又?一遍。
后?来,他把?自己其中一首制作完成,在音乐平台发布。
只是他没想到,在他发布歌曲的后?一秒,谩骂声纷至沓来。
陈年往事又?被翻出来,当?年的污水又?在他身上泼了一遍,从人品到歌,黑粉把?他批判得一无是处。
网络上所有人都在高?喊着让他退圈。
彩色的世界再一次褪色,转为没有希望的黑白。
裴迹再一次陷入浑噩的低谷期,情绪比上一次还要差上几分。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再也翻不了身了。
只要他有一丝想要复出的苗头,总会在暗处伸出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他狠狠地摁下去,根本由?不得他挣扎。
彼时,楚听寒靠着没日没夜的努力好不容易重新拾起口?碑,在国?外混得风生水起。
时隔两年,城市的大街小?巷再次铺满楚听寒的地广,广告牌上的人甚至比前几年时还要耀眼。
深夜,裴迹站在楚听寒将近二十米高?的超大顶奢珠宝广告前,觉得这人比天边的月亮还要明亮,还要遥不可及。
楚听寒身边该有的应该是像广告上这种璀璨耀眼的珍贵宝石,而不是像他这种陷在淤泥里又?硬又?臭毫无光泽,永远洗不干净的破石头。
cky已经长?大了,张婶也回来了,他也该走了。
他失魂落魄地走回楚听寒的家,打算收拾行?李就此在楚听寒的世界里消失。
可他没想到楚听寒的家门前站着一个人,那人听见脚步声转过身朝他礼貌微笑示好。
裴迹认得他,他是楚听寒的经纪人吴谦。
在看到他出现的那一刻,裴迹已经猜到了他来找自己的目的。
裴迹只是停顿了片刻,道:“请进吧。”
进门后?,吴谦坐在沙发上,裴迹给他倒了杯水放在面前。
吴谦屡次欲言又?止,看着他很难把?话说出口?。
裴迹不打算和他绕弯子,反正?对方?来的目的他很清楚,于?是主动?递上话头:“您是楚听寒的经纪人吧,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吴谦拿起水喝了一口?才道:“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裴迹:“我们是校友。”
吴谦缓慢地点?了点?头,思索片刻,抬眸瞧着楼上楚听寒卧室的方?位又?道:“他屋里那些毛绒玩具你知道是怎么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