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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承乾宫的药香（第2页）

他抬起她的脸，仔细端详。

只见灯火之下，她虽依旧美艳，那张明媚的脸上却已是脂粉难掩的憔悴。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眼底更是带着两团浓重的青黑，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你这是怎么了？”贺凌渊的语气瞬间软了下来，那点仅存的疑虑，也被这扑面而来的病弱气息冲散了，“病得这般厉害，为何不报？”

“皇上……”珍妃的眼圈瞬间便红了。她靠在皇帝怀里，柔弱地摇了摇头，“臣妾……臣妾没事。只是……只是前些时日中毒之事，实在是吓着臣妾了。”

她将脸埋在皇帝胸前，声音带着哭腔：“臣妾夜夜梦魇，总梦见那王五和那蒙面人，梦见那盆毒花……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香。臣妾怕……怕皇上您厌弃了臣妾，便也不敢拿这些琐事去扰了您的清净。只想着……让太医开些安神调养的汤药，喝几日便好了，却不想……反倒让皇上您忧心了。”

她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又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委屈。

贺凌渊听着，心中那最后一点芥蒂，也彻底烟消云散了。

是了，她再是辅的孙女，再是宫里的宠妃，也不过是个女子。经历了那等栽赃陷害的惊魂之事，会落下病根，也是人之常情。

而自己，竟还因那块破玉佩，疑了她这许久。

“是朕……疏忽了你。”贺凌渊轻叹一声，揽住她纤薄的肩膀，半扶半拥着她，放缓了脚步朝着内殿走去，“传膳吧，朕今夜便歇在这里，陪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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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珍妃在他怀中，勾住他的脖子，脸上露出了一个虚弱却得意的笑容。

然而，在贺凌渊看不到的角落，她那双含泪的美目中，却闪过一丝无人能懂的、近乎疯狂的喜悦。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早在皇后宣布有喜的半个月后，她便在接连不断的“虎狼之药”的催下，和皇上这几日的“安抚”中，现自己的信期……迟了。

她欣喜若狂，却又不敢声张。

她太清楚自己喝的那些药有多霸道。她不敢惊动太医院，只敢用“心悸”的由头，偷偷传了信，让祖母替她安排了那位信得过的老太医，乔装入宫，为她请脉。

那老太医跪在地上，把了半个时辰的脉，脸色比她还要苍白。

“娘娘……”老太医的声音都在抖，“脉象……脉象滑而微弱，若有若无……确实……确实像是喜脉。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娘娘您……您虎狼之药入体，早已伤了根本，气血两亏。这……这脉象，实在是虚弱得可怜！老臣……老臣也不敢断定，这究竟是滑脉，还是……是您身子亏空过甚，导致的脉象紊乱啊！”

“老臣只能说，有五成把握。”老太医伏地叩，“但娘娘，您这身子……即便当真是喜脉，怕是……怕是也极难坐稳啊！”

五成把握。

对于珍妃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她立刻重赏了太医，并让他立下军令状，定要保住这一胎，且此事绝不可外泄半步！

她知道，自己必须在胎像彻底稳定之前，瞒住所有人。

而皇上今夜的到来，和这满殿的药香，便是她最好的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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