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督有令:即日起,凡涉宁贵妃娘娘的所有用药,从采买、入库、煎制到查验,须经双人核验,全程留档,存档于东厂与尚药局各一份,以备圣上随时查阅。”
她翻开那本新设的《药事日志》,笔尖蘸墨,当着所有人的面,朗声记录:“今日所用云州雪参一钱,产自户部采买册第三十七号单据,由李崇文侍郎亲笔批核。姑姑,您说这笔账,不知李侍郎可敢亲自来对质?”
掌事姑姑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那句“李侍郎亲笔批核”像一记耳光,火辣辣地抽在她脸上。
她眼底闪过一丝惊惶,干笑了两声,讪讪地退到一旁,转身时,宽大的袖口不经意地拂过桌角,一片烧焦的纸角悄无声息地抖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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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众人散去,沈知微弯腰,用镊子拾起那片比指甲盖还小的残纸。
回到住处,她将残纸浸入清水,用细毫笔小心翼翼地展开。
那竟是一张库房旧账的尾单,上面的墨迹大多已经模糊不清,唯有一行字迹,因墨重而勉强可以辨认:“……三月七日,参膏二两,转东暖阁徐公公……”
徐公公!
沈知微的脑中仿佛一道闪电划过!
宫中档案记载,当年被废的许皇后被打入冷宫后,负责其膳食的,正是一个姓徐的老阉人!
而昨夜,谢玄在天牢中逼问许景仁时,曾提及那把打开私藏药柜的钥匙,就藏在冷宫北墙下第三块砖的暗格里!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她心中成形。
她立刻摊开一张白纸,笔走龙蛇,飞快地绘制出一幅《毒药流转路径图》。
一条贯穿冷宫地窖、御膳房偏灶、尚药局库房与昭阳宫的隐秘投毒链,清晰地浮现在纸上。
无数条线索,如同百川归海,最终都指向了同一个源头——户部侍郎,李崇文的府邸!
当夜,三更时分。
谢玄的心腹如鬼影般出现在沈知微窗外,留下一个密封的白瓷瓶和一封信笺后便悄然离去。
信上只有寥寥数字:“此为许景仁私宅暗格中所获‘乌附散’原药,与贵妃药渣中所验成分一致。明日午时,御前议药。”
沈知微关好门窗,吹熄了多余的烛火,只留一盏孤灯。
她打开瓷瓶,里面是微量的纯白色粉末。
她没有犹豫,取出随身携带的微型手术刀,在自己左手指尖轻轻一划。
一滴殷红的血珠沁出,她将血滴在特制的桑皮试纸上,再用针尖蘸取了微不可察的一点白色粉末,点在了血滴中央。
惊人的一幕生了。
那滴鲜红的血液,竟以肉眼可见的度,从边缘开始迅转为诡异的紫黑色,仿佛被什么东西瞬间吞噬了所有生机。
“果然含有剧毒的酶解物……”她低声自语,眼神冰冷如铁。
他们不是只想让宁贵妃流产,甚至不只是想让她死。
他们是想用这种慢性毒药,彻底摧毁她的身体机能,让她变成一个缠绵病榻、神志不清、活不过三年的“病秧子”,让太子彻底失去母族的支持,成为一个可以被随意拿捏的孤家寡人!
窗外,更鼓敲响了第四响。
沈知微摊开一张空白奏折,取过狼毫笔,饱蘸浓墨。
笔锋凛冽,一如她此刻的眼神。
风暴已至。
明日午时,乾清宫偏殿,将是她的新刑场,亦是她的封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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