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知微的那碗,水分蒸干后,只留下一层澄澈的淡黄色药膜,气味清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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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不言而喻。
“附子催心,肉桂行火,陆仲安,你不是在治病,你是在催陛下的命!”沈知微声色俱厉,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扎进陆仲安的心口。
杨瑃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亲自上前查验了那片焦黑的银片,又闻了闻那刺鼻的气味,猛地回头,眼中迸射出前所未有的厉色。
他终于开口,声音如金石相击,响彻大殿:“沈医官之法,虽与古不同,然效验可见,逻辑自洽。而陆仲安,名为太医,实为国贼!来人!将陆仲安及其党羽拿下,打入诏狱!”
随即,他转向沈知微,深深一揖:“即刻起,陛下龙体,由沈医官全权主理。乾清宫内,但凡医药饮食,皆需沈医官肯。违令者,以谋逆论处!”
“谋逆”二字一出,乾清宫内,再无人敢有异议。
第三日午时,龙床上的皇帝悠悠转醒,竟清晰地唤了一声:“茶……”
满殿皆惊,继而狂喜!
沈知微上前,再次为皇帝测量,而后平静地宣布:“一百六十开外。”
她脸上没有半分喜悦,只是淡淡道:“已过最险一关,但血块未消,脑络未稳,仍需静养至少七日,期间戒绝一切情绪波动与劳心之事。”
正在此时,一直静立如松的谢玄悄然走到她身侧,将一张折叠的纸条无声地递入她袖中。
沈知微展开,是东厂的密报:昨夜,中宫皇后密召其侄女、新晋的秦婉儿入宫,言谈间提及“借病除医,一石二鸟”之计。
借皇帝的病,除去她这个眼中钉,顺便还能嫁祸给某个敌对的皇子派系。
好一招毒计。
沈知微眸光微闪,面上却波澜不惊,只将纸条在指尖捻成粉末。
她转身,对小德子吩咐道:“去,把我昨日画的那幅《脑络示意图》用上好的素绢誊抄三份。一份存入女医堂的档案室,一份交由司礼监掌印周公公入内库存档,最后一份……”
她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清冷的弧度。
“用金丝楠木框裱起来,就挂在我仁和宫诊室的正中央。”
那不是一张图,那是她插在旧时代心脏上的一面新旗帜。
黄昏时分,精神好了许多的皇帝再次醒来,第一句话便是:“那个……给朕用尺子量胳膊的丫头呢?”
沈知微入内觐见,还未及行礼,龙床上的天子忽然用略带沙哑的声音问道:“你昨天说……朕的血管会堵……那朕以后,还能骑马吗?”
这个问题,无关江山,无关朝政,只是一个男人对自己身体最本能的担忧。
沈知微没有丝毫犹豫,正色答道:“能。只要陛下此后饮食节制,戒嗔戒躁,保持心境平和,十年之内,可与常人无异。若保养得当,纵横草原亦非难事。”
皇帝沉默了许久,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既无畏惧也无谄媚的女子,最终,从喉咙里吐出一句含混却无比清晰的话:“那就……让她留下吧。”
一言九鼎。
话音未落,殿门外,传来一声极轻的衣袍落地与叩之声。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太医署监察使杨瑃,独自一人,朝着殿内沈知微的方向,端端正正地跪了下去。
他没有高呼“陛下圣明”,也没有说任何话,只是俯身,叩,行的是一个医者对更高明的医者,最虔诚的敬师之礼。
这一跪,跪断了太医院最后的傲慢,也跪开了宫廷医学新的一页。
然而,沈知微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皇帝的病,是危局,也是棋局。
如今病势稍缓,那盘被骤然打乱的棋,就要重新开始落子了。
七日后,乾清宫的阴霾尽散,龙体康复的消息传遍朝野。
一道圣旨,召集所有在京三品以上文武百官,于次日清晨,齐聚金銮殿议事。
所有人都明白,一场因天子病倒而起的朝堂大洗牌,即将来临。
而那份长长的与会名单末尾,一个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名字,赫然在列——
官医,沈知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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