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吗?”沈知微指向屏风,“真盐养人,毒盐杀人。
现在你们还要说,这是’湿毒‘?“她转身看向缩在台角的官员们,”还要继续烧房子、关活人?“
无人应答。
几个官员的官靴在泥地里蹭来蹭去,连苏州知府的朝珠都在微微抖。
“你赢了。”
冷冽的男声像冰锥扎进喧闹里。
裴元度不知何时上了台,月白粗布衫被晨露浸得暗,腰间的草绳却系得极紧。
他手里攥着杆量盐木斗,斗身刻着“清源济世”四个小字。
“但你知道清源社背后是谁吗?”他盯着沈知微的眼睛,像要把人看穿,“是整个士林对’失控之权‘的恐惧——你一个女人,掌生死、验诏书、改祖制,现在又要动盐铁?
谁给你这个资格!“
沈知微望着他眼底的偏执,突然想起昨夜小陶临终前的画面——那个少年至死都攥着刻有“柳氏”的木片,眼神和此刻的裴元度一样灼热,却多了几分绝望的清明。
“不是谁给的。”她伸手摸向胸前的血玉尺,触手生温,“是我一刀一针,一条命一条命,挣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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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校场四角传来铁蹄踏地的闷响。
谢玄的黑骑如墨色潮水般涌来,玄色斗篷上的飞鱼纹在雾里若隐若现。
狼尾打马冲到台前,抛来个漆封木匣,“沈大人,这是清源社与书院的银钱往来,还有裴社的亲笔信——”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裴元度煞白的脸,“信里说‘待沈氏倒台,即行清流新政’。”
裴元度的手剧烈颤抖,木斗“哐当”掉在地上。
他望着被青鸾卫架住的双臂,突然笑了:“你以为这是结束?
还有千千万万个’惠民‘在等着你——“
“够了。”沈知微打断他。
她将听诊器贴在裴元度胸口,血晶微颤——心跳如擂鼓,肾上腺素飙升,却没有一丝愧疚,只有疯魔般的执念。
她收回器械,转身面对人群。
晨雾不知何时散了,阳光穿过木台的缝隙,在她脚边投下斑驳的光。
“从今日起。”她的声音不大,却像钉子般钉进每个人的耳朵,“凡州县售盐,须附‘无毒证明’;凡孕产妇用盐,由掌医监抽检备案。”她低头抚过胸前的血玉尺,“下一个被打开的盒子我们开定了。”
台下爆出山呼般的欢呼。
有老妇捧来新腌的咸菜,有陶工递上未上釉的瓷罐,还有个小娃娃踮脚往她手里塞了颗沾着泥的野果。
沈知微笑着接过,抬眼时正看见谢玄在马背上冲她颔,眼角的红痣像滴未干的血。
夜色降临时,校场的火把仍未熄灭。
沈知微站在木台边,望着百姓们举着“无毒盐”的木牌往家走,影子被火光拉得老长。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敲的是“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却被此起彼伏的“沈大人”喊叫声盖过。
她摸出怀里的木片,“司匠坊”三个字在月光下泛着淡青。
母亲的面容又浮现在眼前——穿月白医袍,站在熔炉前,手中的器械突然爆裂,火星四溅。
可这一次,沈知微看清了她的眼睛——不是绝望,是不甘,是未竟的火。
“我替你喊了。”她对着风轻声说。
三日后,朝廷的彻查诏书还在路上。苏州府却突传新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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