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呼如潮水般涌起,冲散了压抑多年的恐惧。
而在康脉院深处,沈知微静静伫立,听诊器仍在嗡鸣,血晶光流不息。
屏风后的帘幕微微一动,似有叹息逸出。
下一瞬,脚步声起——御医令亲自捧卷而来。
御医令捧卷而出,枯瘦的手指几乎握不住那叠泛黄的脉案与药录。
他跪在康脉院正中央,脊背弯如断弓,声音颤抖得像秋风中的残烛:“沈……沈掌医所言,句句属实。”
满堂死寂。
有人倒吸冷气,有人掩面而泣,更有几位老太医伏地叩,额头撞向青砖,一声声闷响,仿佛在为三十年来所有无声夭折的生命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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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之后,长久沉默终于被一道苍老却清晰的脚步打破。
太后缓步而出,凤冠未戴,素服未饰,唯有眼中泪光微闪,映着听诊器投出的幽蓝光辉。
她走到沈知微面前,双手捧起一枚金质医令——那是历代仅授予“帝师级”御医的至高信物,上刻双龙盘尺,铭文“执衡司命”。
“自今日起,皇室康脉院独立于太医院,直隶中宫。”太后声音不高,却字字落地生根,“你母柳氏,蒙冤三十余载,今昭雪天下,追赠‘贞和医妃’,入祀贤良祠,永享香火。”
群臣哗然。
这是破天荒的殊荣,更是对旧制的一记重锤。
一个曾被斩焚骨的“妖妇”,竟以医妃之尊归位宗庙!
众人目光齐刷刷落在沈知微身上,等着她叩谢恩,痛哭流涕,上演一出母仇得报、忠魂归位的悲情大戏。
可她没有。
她立如松,目如星,素白裙裾染着血晶光芒,宛如月下孤峰。
她缓缓抬起听诊器,金属弧线在空中划过一道决绝的轨迹。
刹那间,血晶爆出前所未有的暖光,如潮水般扩散,笼罩整座宫城。
光影流转间,万千低语浮现——那是无数未能啼哭便逝去的婴孩,是难产而亡却连姓名都未留下的母亲,是被毒水侵蚀、一代代衰败下去的皇室血脉……
她们的声音,终于被听见了。
“我不受封。”沈知微开口,声如清泉击石。
“不受赏。”
她环视殿内百官,目光扫过杨缙铁青的脸,掠过谢玄静立宫门的身影,最后落向深不可测的紫禁深处。
“我要的,是从此以后——”她一字一顿,如同立下医者誓约,“每一个女人生产,都有权听一听她孩子的第一声心跳。”
话音落下,天地似有回响。
连风都停了。
片刻后,不知是谁先跪下,接着是一个,十个,百个……太医、宫人、侍卫,甚至羽林军前列士兵,纷纷屈膝。
不是拜她,而是向着那仍在嗡鸣的听诊器,向着那束照亮黑暗的光。
谢玄站在宫门外,看着那抹素白身影被光芒托起,恍若神明降世。
他指尖微动,终于从袖中取出一块早已断裂的玉牌——那是东厂最高密令的信物,三十年从未启用。
他轻轻一碾,碎成齑粉,随风而散。
旧秩序,已死。
当夜,京城外归墟祭坛突现异象。
那嵌入地脉核心的听诊器玉石基座,竟无声裂开一道细缝,一束温润暖光从中渗出,顺着地下陶管缓缓流向城中千家万户。
百姓惊觉井水清冽如泉,多年顽疾莫名缓解,产妇梦中听见婴儿啼哭,醒来泪流满面。
沈知微乘灯船顺江而返,衣袂飘于月色之下。
忽觉怀中听诊器微微烫,血晶深处浮现出最后四字,笔迹熟悉得让她心头剧震——
“舍·利·归·真”。
她抚尺轻笑,眼底终现一丝柔软:“娘,你的医道舍利,终于回家了。”
江面雾散,明月倒映水中,宛如另一条银河静静流淌。
就在此时,她袖中一封信悄然滑落,边缘已被血渍浸透,字迹歪斜如抓痕,仿佛写信之人正承受着无法言说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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