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去看窗外的厮杀,而是死死盯住了那截箭羽。
在箭羽的末端,用朱砂烙印着一个极其隐晦的暗记——一朵盛开的佛手花。
慈晖堂!
是太后的印记!
心中的猜测在这一刻化为冰冷的事实。
很快,厮杀声渐歇。
谢玄带着一身血气回到车内,他身上多了几道划痕,但眼神却亮得吓人。
“解决了。”他言简意赅。
沈知微却没有回应,她缓缓拔下那支箭,目光冷得像西山的雪。
脱险后的后怕与心悸如潮水般涌来,心脏在胸腔里狂乱地跳动。
她忽然冷笑一声,从怀中摸出那副冰凉的听诊器,将探头用力按在自己的心口上。
“咚!咚咚!咚!咚咚咚!”
紊乱、急促、夹杂着愤怒与杀意的心跳声,清晰地传入耳中。
她抬起眼,看向谢玄,那双清亮的眸子里第一次燃起了不加掩饰的火焰。
“他们终于不怕我‘听心’了……”
她一字一顿,声音里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平静。
“……因为他们知道,我已经听见了他们的命门。”
黎明前最深重的黑暗里,马车驶回了京城。
沈知微没有片刻停歇,她将那份人皮蜡拓与锡箔密信一同锁入一只特制的防水小铁盒,亲自将其藏进了掌医司药窖最深处的一块活动地砖之下。
做完这一切,天已蒙蒙亮。
她站在院中,望着东方天际那一抹渐染的曦光,昨夜钉入木板的那一箭仿佛还带着余威,让她肩胛骨的旧伤隐隐作痛。
小阿阮端着一碗热汤,怯生生地走过来:“医官,这些东西……真的能让那些坏人伏法吗?”
沈知微接过温热的汤碗,指尖的冰冷被驱散了些许。
她吹了吹浮沫,目光却越过碗沿,望向那愈耀眼的晨光,轻声道:
“不能。”
小阿阮一愣。
只听沈知微接着说:“能让坏人伏法的,从来都不是证据本身。而是我拿着它,走出去的勇气。”
远处,皇城的钟声悠然响起,宣告着新的一天已经开始。
朝臣们将走向金殿,后妃们将开始梳妆,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但沈知微知道,有什么东西,从这一刻起,再也不同了。
那扇尘封了二十年的真相之门,已经被她亲手凿开了一道缝。
而从这道缝隙里透出的光,终将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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