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频率……一万八千赫兹。”她瞳孔微缩,“出了常人听觉极限。这不是人能听见的声音,却是能致死的刀。”
帐外忽起骚动。
赵铁山闯进来,盔甲带血,眼神复杂:“掌医监,牧村那边……不敢见官。但有个老东西站在坡上,一直盯着你。”
沈知微披衣而出。
斜坡高处,枯草摇曳。
一名独目老者立于残阳之下,右眼覆布,唇间横穿一支乌黑骨笛,笛身刻满扭曲符文,似由人骨打磨而成。
他身形佝偻,却脊背如弓,目光如炬,遥遥指向她,口中吐出古老音节,悲怆如咒。
通译战栗不敢全译,只结巴道:“他……他说‘女气污山,天雷必降’……还说……我们拆了祖庙,现在又要毁他们的魂……”
赵铁山低声道:“乌兰扎布,部落巫祝长老。他儿子三年前死在修陵工地上,尸体都没能带回。自从义庄那事之后,他就日夜守在这儿,吹那支笛子,说是在‘唤魂归山’。”
沈知微静静望着他。
那不是凶戾,是绝望。一种信仰崩塌前最后的嘶吼。
她没有下令拘捕,也没有退让。
只是从药匣中取出三个密封药包——含抗菌粉、镇痛膏与安神散,亲手放在坡脚石台上。
然后抬头,用最平静的声音说道:
“我要听那笛声。”
老者浑身一震,骨笛几乎脱唇。
她转身离去,背影决绝。
当晚暴雨将至,天地闷沉。
营地中,温仲言正在整理空气样本,忽然抬头:“掌医监,风向图出来了——每日子时前后,西北方气流经两座断崖形成涡旋,声波可能在此聚焦!岩壁质地坚硬,反射率极高,若是持续高频震动……完全可能产生共振效应!”
沈知微立于帐门,望向远处黑黢黢的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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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云雾缭绕,仿佛藏着千年的秘密。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宫尺,血晶仍残留着那诡异波形的余晖,微微跳动,如同心跳。
“不是鬼妻索命。”她喃喃道,“是有人,用声音杀了他们。”
雨点开始落下,敲打帐篷如鼓。
她披上蓑衣,独自走向山脚。
宫尺裹上油布,紧紧贴在耳际。
宫尺裹着油布,紧紧贴在耳侧——不是为了听雨,而是捕捉那即将撕裂夜空的声音。
子时三刻,来了。
一声尖啸自山顶炸开,穿透风雨,直贯颅脑。
那不是风,不是兽,更像是千万条灵魂被活生生抽离躯壳时出的哀嚎。
温仲言所说的“鬼妻索命”,或许便是由此而生的梦魇传说。
可沈知微知道——这是声波。
高频、精准、蓄意为之。
就在那啸音响起的刹那,宫尺血晶猛然一震,幽蓝光芒自缝隙中迸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