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牌入手,质地温润,一面刻着外门二字,另一面则是他的新名字。
他将木牌收好,对着高台上的万长老,不卑不亢地躬身行了一礼。
负责登记的外门弟子脸色铁青,可万长老还未走,他不敢作。
“跟我来。”
那弟子领着陈根生,走上另一条岔路。
这条路,青石铺地,两旁栽满了枫树。
秋风一过,红叶如血,簌簌而落,与杂役院那条永远泥泞的小道,判若天壤。
“别以为入了外门,就能一步登天。”
领路弟子终究是没忍住,开始酸言酸语。
“你这种五行废根,一个月三块下品灵石,连塞牙缝都不够。”
“外门弟子,每月都有功课考校,每年都有宗门小比。垫底的,一样要被配去做杂役,甚至逐出山门。”
“到时候,你这张脸可换不来丹药。”
陈根生只是听着,并不答话。
那弟子见他油盐不进,自觉无趣,将他领到一排依山而建的院落前,随手一指。
“甲字十九号,以后就是你的住处。”
他从储物袋里丢出一个布包。
“里面有两套外门弟子服,一块身份玉牌,还有一本《引气决》,是你这个月的月俸。”
“每月初一,记得到执事堂领取月俸。”
“外门西侧有传法堂,每隔七日会有长老开坛讲法,去不去随你,反正你也听不懂。”
说完,那弟子便头也不回地走了,仿佛多待一刻都嫌晦气。
陈根生推开甲字十九号院的木门。
一个小小的院子,角落里还有几丛无人打理的野草。
一床一桌一椅,却比他待过的任何一个山洞、茅房,都要干净整洁。
他关上院门,将布包放在桌上。
宽大的袖袍之下,四只稍小的手悄然探出。
一只手打开布包,将里面的衣物和玉牌取出。
另一只手拿起那本薄薄的《引气决》,随意翻开。
还有两只手,则在桌面上、床沿上轻轻拂过,检查着是否有暗记或是监视用的禁制。
《引气决》,红枫谷最路边的入门功法。
寥寥数千字,粗浅不堪。
讲述的,不过是如何感应天地灵气,再将其引入体内,于丹田处炼化一丝。
陈根生的脑海中,陆昭昭那清脆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她用了一甲子的光阴,为他讲解何为道,何为法,何为天地。
从引气入体,到筑基开府,再到金丹大道的种种玄妙,都已刻在他的脑子里。
再看手中这本《引气决》,便如成年人看稚童的涂鸦,可笑至极。
他将书册随手丢在桌上。
这红枫谷,真是穷得可以。
院外传来脚步声,有人叩响了院门。
“师弟可在?”
陈根生将多余的四只手收回体内,起身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方脸青年,见了他,先是一愣,随即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
“师弟果然生得一表人才,难怪万长老会为你破例。”
“在下吴勇,就住在隔壁甲字十八号,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