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子,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往东边那片黑风林里去。”
“那里头,闹仙师了。”
陈根生端起桌上那碗浑浊的水,动作顿了一下。
“仙师?”
“可不是咋的!”石头的脸上,混杂着恐惧与敬畏。
“都是些背着棺材的仙师,老吓人了。”
“大概是一个多月前吧,隔壁王家村的二愣子,大半夜不睡觉,跑去黑风林里掏鸟窝,结果就撞见了。”
“他说啊,他看见好几个仙师,从一口大棺材里,拖出来一个浑身僵硬的人,嘴里还念念有词的,然后那死人,就自己站起来走路了!”
石头说得绘声绘色,唾沫星子横飞。
“从那以后,这十里八乡的,隔三差五就丢人。”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大伙都说,是被那些背棺材的仙师给掳走了,要拿去炼成那种……那种会走路的尸体!”
陈根生放下了水碗。
“这帮仙师,有什么来头吗?是哪个宗门的?”
“那谁知道啊。”
石头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咱们这些凡人,哪敢打听仙师的事。只知道他们人不少,都神出鬼没的,一般人也碰不上。”
他看着陈根生,好心劝道:“公子,您是外地来的,不知道深浅。我劝您啊,天黑之后,就别出门了,安安生生待在村里,那些仙师,倒也不会来咱们这种穷地方抓人。”
陈根生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夜里。
当整个石头村都陷入沉寂。
一道青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村子,径直朝着东边那片黑漆漆的林子走去。
……
一年,两年。
光阴流转。
对于青州东部这片广袤的蛮荒之地而言,两年时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但对于栖身于此的各路散修邪道来说,这两年,却足以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个名为“陈丹师”的名号,不知从何时起,开始在那些终日与尸体、棺材为伍的修士之间,流传开来。
都说这位陈丹师,是个凭空冒出来的狠角色。
一手炼丹术,神乎其技。
旁人开一炉,炸一炉。
他倒好,六手齐开,三炉同炼,丹成率高得吓人。
他炼的丹药,也邪门。
什么用尸油混着百年阴木炼的“养尸丹”,什么拿怨魂和毒草一起熬的“淬魂丸”。
效果一个比一个顶,后劲一个比一个大。
那些背棺材的尸修,就好这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