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事堂内,比外面瞧着更显寒酸。
一个穿着青色长衫面白无须的中年文士,正坐在堂内书案后,手捧一卷杂文竹简,看得是津津有味。
陈根生走进来的时候,他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倒是那李思敏股子浓郁的尸气和怨力,让他手里的竹简顿了顿。
那文士是一双温润的眼,带着几分读书人特有的儒雅,这人的修为,看上去比根生高出一个小境界。
“道友,请坐。”
那文士站起身,对着陈根生拱了拱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的目光,越过陈根生,落在了李思敏的身上,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与好奇,正欲开口。
“在下张催湛,添为本宗执事长老。”
“敢问这位仙子,可是道友的傍身尸傀?”
他的言语客客气气,倒也没有半点歧视。
“是。”
陈根生言简意赅。
“妙。”
张催湛听完抚掌赞叹,啧啧称奇。
“筑基道躯,怨气凝而不散,道友炼制手法之高明,在下生平仅见。”
“道友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造诣,当真是英雄出少年,敢问道友名号?”
“在下陈根生。”
“陈道友此来,是想入我宗门?”
张催湛回到书案后,重新坐下。
陈根生点了点头。
“那可真是太好了。”
张催湛顿时面露喜色。
“我天阀真宗,正是用人之际。以道友筑基初期的修为,入我宗门,可直接担任长老之位。”
“每年,宗门会放二十枚中品灵石作为供奉。宗内的藏经阁,各类功法,皆可阅览。”
“不过嘛……”
张催湛话锋一转。
“当了长老,也得尽些义务。”
“我观道友于炼尸一道,颇有心得。宗门正好缺一位讲授此道的先生,不知道友可愿屈就?”
让他去给弟子上课?讲怎么炼尸?
陈根生眉头微皱。
“道友放心,只是偶尔开坛讲法,传授些炼尸的基础。平日里,绝无人能打扰道友清修。”
张催湛见他犹豫,赶忙又补充道。
“本宗看着是破败了些。”
他指了指漏光的屋顶,自嘲地笑了笑。
“说出去也不好听,咱们这天阀真宗,就是给那些名门大派当走犬替死鬼的。”
这话他说得坦然至极。
“大宗门瞧不上的脏活,我们干。大宗门不方便出的手,我们来,前提是我们接的住。”
“彼辈食肉,我等随其后,总可得残羹一啜!”
“别看我山门简陋,弟子寡少,其实资源功法,实不匮乏。这中州之地,资财强我宗门者,只有寥寥十个。”
“就是名声不太好听,所以愿意来的人不多。”
张催湛无奈的摊了摊手。
“如今宗里,算上道友,筑基长老一共七位。弟子七百余人。掌门和太上长老,都是结丹修为,常年闭关,等闲见不着。”
这个宗门,简直是为陈根生量身定做的。
低调,有钱,没人管,还能学东西。
“我当。”
“好!”
张催湛一拍桌子,从一堆乱七八糟的文书里,翻出一块黑色的铁牌,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