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驴车的路上,刘大郎询问了乡下的事情,但桃娘也不过是从孩子口中问到了几句。
至于婆母受了多重的伤,她统统不知。
两个孩子只是知道此事,婆母身上有伤,定不会让他们看到,恐怕还会瞒着不让他们看。
“大郎,我来租驴车。”桃娘见他神情恍惚,没开口劝,只是接了租驴车的活。
自己阿娘被打,换谁都没法冷静。
所以桃娘并没有劝,只是让他站在一旁看着。
驴车租好,桃娘付了钱后,二人迅坐上驴车出了城。
赶驴车的刘大郎一声不吭,桃娘也不敢多问,气氛沉默到了青云村,刘大郎面色紧绷的抬头。
“娘子,到了。”刘大郎跳下驴车,说道。
见郎君还有些理智,桃娘安心不少,眼看着驴车离家越来越近,桃娘紧张了起来。
她只盼着婆母没事,翁公没动手打人。
可能是老天没听到她的祈祷,二人到时,屋内传来了吵架声,刘大郎听到声音,跳下了驴车。
桃娘面色一变,赶紧跟上,将驴车随意拴好。
“你这蠢妇,我每日看着你的脸,便觉得心烦,滚远些,莫要在我面前乱晃。”
刘大郎的爹,面色微红,口中酒气弥漫。
他翘着一只腿,放于桌凳上,指着地上的妇人大骂。
“昨日刚打了你一顿,今日又犯错。”
“我年轻时,若不是因为你,我早就中了举人。”
刘大郎的爹名刘显宗,家中宽裕时,他曾入私熟读书。
既然识了字,刘家人自然想让他去科举路上搏一搏,只不过刘显宗读书无用,没搏出水花。
但他认识之人,倒是中了举当了官。
年轻时,刘显宗压着性子,心中嫉妒,也只敢暗地里乱言。
现在年纪大了,他倒是学会了往脸上贴金。
桃娘一头雾水,翁公何时能中举,她怎的不知道。
自嫁到刘家,翁公连书都没看过,过年时写的对联,那一手字也不像是饱读诗书之人写的。
“你中举,白日便做起了美梦。”刘大郎推开掩着的屋门,怒气冲冲的看着翘脚的刘显宗。
“你何时有过这样的才华,我怎会不知道。”
“阿娘,快起来。”刘大郎将阿娘扶起。
趴在地上的罗秀姑,见到儿子,下意识捂住了脸上的淤青,不想让他看到。
“大郎,你回来了,可有吃晚食。”
“娘去做,你且等等。”罗秀姑身上有伤,还怕饿着儿子,她余光看到桃娘,想笑一笑。
但是想到屋中的情况,笑不出来。
“桃娘回了,俏娘和九郎可还好。”
桃娘见婆母还忧心自家两个孩子,心中有万般滋味儿,都不知从何说起。
若是他们早些归家,或许婆母能少受些罪。
“娘,你遮着脸作甚,错的人又不是你。”刘大郎拿开了她的手,看到了她脸上眼角都有淤青。
见她脸上伤如此多,刘大郎握紧双拳,怒意冲冲的看向了刘显宗,快步上前,打掉了他手中的酒杯。
大白天,不做事,竟在这里喝酒。
“混帐东西。”看到手中的酒杯碎了一地,刘显宗急忙跪地,用嘴舔地上的酒。
“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竟敢倒我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