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步步走进来,踩在厚实的地毯上,无声无息,却每一步都像踏在爱音狂跳的心脏上。
她的目光死死钉在那半截香烟上,仿佛那是什么致命的毒药,正在侵蚀她最珍贵的所有物。
“你在…做什么?”她停在爱音面前,居高临下。
浓郁的伯爵红茶信息素如同狂暴的海啸般爆,不再是优雅的萦绕,而是带着绝对压制和滔天怒意的冲击波,瞬间将爱音周身那点可怜的、试图挣扎的草莓气息碾得粉碎!
空气变得粘稠而令人窒息。
爱音的手指一抖,燃尽的烟灰飘落。喉咙干涩得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颈间那冰冷的项圈皮革。
素世猛地俯身,动作快如闪电!
她一把攥住爱音拿着烟头的手腕,力道之大,指节瞬间泛白,几乎要捏碎纤细的骨头!
另一只手粗暴地夺过那半截香烟,看也不看,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决绝,狠狠摁灭在自己另一只白皙柔嫩的掌心!
“滋——”皮肉烧焦的细微声响伴随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在死寂的房间里弥漫开来。
爱音惊骇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素世!她感觉不到痛吗?!
素世松开爱音的手腕,任由那带着灼痕的烟蒂掉落在名贵的地毯上。
她摊开被烫伤的掌心,凑到爱音眼前,那清晰的圆形焦痕触目惊心。
海蓝色的眼眸里翻涌着疯狂的后怕和一种扭曲的、不容置疑的宣告
“不准!再碰!这种!东西!”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狠狠凿进爱音的耳膜和灵魂。
她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那眼神里的恐慌如此真实,如此…脆弱。
这不像一个冷酷的施虐者在惩罚奴隶,更像一个无助的孩子,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唯一的水晶娃娃被人拿起,悬在深渊边缘,下一秒就可能粉身碎骨。
她猛地直起身,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平复那失控的情绪,但眼底的疯狂风暴并未平息。
她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而用力地滑动,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孤注一掷的决绝。
“下午的茶道课,取消。”
“晚上的礼仪课,取消。”
“明天的法语课,取消。”
“后天的花艺沙龙,取消。”
“下周的所有安排…全部取消!”
她语飞快,一条条指令出,将未来几天、甚至更久的所有课程和社交安排全部清空。
最后,她将手机屏幕转向爱音,上面是密密麻麻、令人窒息的“已取消”通知列表。
“好了。”她收起手机,脸上重新挂起一个令人心寒的、温柔的微笑,仿佛刚才的暴怒、自残和疯狂的指令从未生。
她弯腰,捡起地上牵引绳的末端,轻轻拽了拽,项圈勒紧的触感让爱音呼吸一窒。
“现在,老师,”她的声音恢复了清泠,却浸透着更深的、令人绝望的控制力,“那些无聊的课,那些无关紧要了。”她海蓝色的眼眸深深地看着蜷缩在地的爱音,里面是病态的满足和一种令人心悸的、如同黑洞般的专注。
“我接下来的所有时间…都只属于你。”
她拉着项绳,像牵着一件失而复得、必须寸步不离看守的稀世珍宝,将爱音从冰冷的地板上拉起,走向房间中央那片空旷的、象征着无形刑场的地带。
“我们…开始‘上课’吧?”
窗外,惨白的光线将两人扭曲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纠缠在一起。
伯爵红茶的香气,如同最粘稠的蜜糖,将爱音牢牢包裹、禁锢。
然而,那一闪而过的、属于素世的、孩子般纯粹的恐慌和脆弱,却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爱音绝望的心底,激起了一圈微小却无法忽视的涟漪。
这涟漪之下,是困惑,是恐惧,却也悄然滋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探究。
————
长崎宅邸巨大的画室内,午后的阳光经过彩绘玻璃的筛选,流淌下被切割成彩色宝石般的光斑,落在大理石地砖和支起的亚麻画布上。
空气中浓重的松节油和新鲜颜料的气息,混合着那无处不在的、彰显着绝对主权的伯爵红茶香气,形成一种奇特而窒息的氛围。
素世站在画架前,姿态优雅,修长的手指握着一支饱蘸了温柔粉彩的画笔,画布上是一枝初绽的、形态略显拘谨的樱花。
牵引绳的一端,紧紧缠绕在素世另一只手的皓腕上,如同一圈宣告所有权的精致手链,在阳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泽。
绳索的另一端,连接着箍在爱音纤细脖颈上的黑色小羊皮项圈。
爱音被项绳微微牵引着,站立在素世身侧,离画架很近,却又因为那根绳索的存在,如同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她身上的米白色亚麻长衫衬得脸色愈苍白,深橄榄绿的阔腿裤下摆,不安地微微晃动。
“老师,”素世的声音清泠悦耳,目光专注地投向画布上那抹娇嫩的粉色,仿佛只是在探讨一个纯粹的艺术问题,“关于樱花的层次感…您刚才说,要在底色里加入极其微妙的暖赭石,才能模拟出阳光穿透花瓣的细腻光泽?”她侧过头,海蓝色的眼眸望向爱音,清澈得如同不谙世事,却带着无形的压迫,“那么,具体是如何调和,才能让这暖色‘几乎察觉不到’地融入呢?请再为我示范一次,好吗?”她微微晃了晃手腕,项绳随之轻轻牵动,勒在爱音颈上的力道加重了一丝,将“请求”变成了不容置疑的命令。
爱音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
银灰色的眼眸在镜片后闪过屈辱的暗芒,每一次项绳的拉扯,每一次被牵制的感觉,都像钢针扎在自尊上。
她强压下喉咙口的哽塞,努力维持着专业教师最后的体面,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干涩“是…就像这样。”她伸出手指——那只曾经自由挥洒才华的手,如今略显僵硬——指向素世面前巨大的调色盘。
“先取一点群青和钛白调出基础灰蓝,作为花瓣暗部的底色…然后,”她示范着,以艺术家的本能,极其小心地沾取了一丁点温暖柔和的赭石色,“像这样…用笔尖,只在最微妙的边缘…”她的指尖虚点在调色板上,声音因为专注而暂时压下了部分屈辱感,“…轻轻地扫过,只让这一点点暖意像呼吸一样渗出来…对,就是这样…切记不能多,不能重,否则就破坏了那份欲语还休的清澈感…”她的讲解深入细致,虽然身处屈辱之境,但那骨子里对色彩的深刻理解和表达能力,依然如同微光般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