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梅祈安的声音如破空的箭矢,锋利地划破凝滞的空气,裹挟着某种压抑许久的炽热。
武祯迈出的那只绣鞋悬在青石板上,像被施了定身咒般僵在半空。
回廊外的翠竹在夜风中沙沙作响,竹影婆娑间,她的影子被拉得细长,斜斜地铺展在满地狼藉的宣纸上,与破碎的墨痕交织成一幅凌乱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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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郎君,还有什么事情吗?
她缓缓转身,广袖随着动作轻扬,带起几缕若有似无的玉兰香。
暮色为梅祈安勾勒出金边轮廓,可那层温柔光晕,却掩不住他眼底翻涌的暗潮,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翻卷的乌云,藏着即将倾泻的情愫。
梅祈安踏着满地狼藉上前半步,玄色衣袍扫过地面,带起的风将碎纸卷到两人脚边。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的镂空纹样,如碎银般洒落在他紧抿的唇畔,映得那处泛着冷冽的光。
梅祈安直视着武祯的双眼,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声音低沉而沙哑:我想问县主一件事。
顿了顿,又补了句,还望县主如实回答我。
梅祈安灼灼的目光紧紧锁住武祯,生怕错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武祯望着梅祈安骤然敛去笑意的眉眼,墨色瞳仁深处翻涌的暗潮仿佛要将她溺毙其中。
心口莫名泛起慌乱,像是受惊的蝶群在胸腔里扑棱,连带着声音都变得虚浮:什么事?
梅祈安向前半步,玄色衣摆如流云般扫过满地狼藉的宣纸,碎纸片打着旋儿簌簌扬起。
县主自幼与我和四哥相识,若论起来,与我们也算青梅竹马。
梅祈安喉结微微滚动,月光顺着下颌线流淌,在喉间凝成一道冷白的弧。
灼灼目光牢牢锁着她,像是要将二十载光阴里所有欲说还休的情愫都烧穿。
我只想问县主一句,
梅祈安的声音低沉如擂鼓,震得廊下铜铃突然叮咚作响。
在这多年相处中,县主可曾对我动过一丝心?
话音刚落,檐角铜铃骤响,惊起夜枭扑棱棱的振翅声。
月光被羽翼割裂成细碎的银箔,纷纷扬扬洒在两人之间,倒像是撒了满地说不出口的心事。
这个问题恰似一块刚离熔炉的赤炭,狠狠砸在武祯心尖,瞬间燎红了她的耳尖,连带着脖颈都泛起薄粉。
恍惚间,天灯节那晚的记忆如潮水翻涌。
…………
那些被时光尘封、刻意忽视的悸动,此刻裹挟着燎原之势轰然翻涌。
武祯慌得别过脸去,不敢与他对视,生怕眼底翻涌的情愫会泄露分毫。
这这时候也不早了,我如果再不回去,可能,明妆就要派人来找我了,我先走了!
武祯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话语仓促得像是急着逃离火场。
月光穿过雕花窗棂的镂空纹样,如银纱般倾泻而入。
武祯转身的刹那,鬓边珍珠步摇随动作轻晃,将细碎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宛如她纷乱的心绪。
她死死盯着窗外那轮高悬的圆月,银盘正巧卡在飞檐角,清冷的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修长,几乎要与梅祈安的衣角相触。
而指尖死死攥着裙摆,丝绸被揉出褶皱,关节泛着青白。
转身时,广袖带起一阵风,扫落案上半块砚台。
的闷响在寂静的书房炸开,砚台滚落的轨迹,倒像是她慌乱溃逃的心路。
梅祈安望着那道仓皇远去的倩影,,终究忍不住轻笑出声。
那笑声里裹着释然与了然,在寂静的庭院里漾开层层涟漪。
他太了解武祯了。
那个总爱眉眼弯弯调侃打趣的县主,向来活得肆意洒脱,遇事果决如出鞘利剑。
犹记那年小侯爷登门提亲,她当着众人的面,将小侯爷一脚踹下了如意楼。
言辞犀利如刀,直说得对方狼狈退去。
可如今,面对他直白的心意,她竟慌得像只受了惊的雀儿。
梆子声自庭院深处悠悠传来,咚——咚——两声,惊破了夜的寂静。
梅祈安望着武祯消失的方向,月光为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温柔的银边。
他轻声呢喃:原来你也会逃。嗓音低沉,带着几分宠溺与喟叹。
廊下的灯笼在夜风里轻轻摇晃,橘色的光晕将他的影子拉长,与满地狼藉的画卷交织在一起。
碎纸、墨痕、歪斜的砚台,此刻倒像是一幅未完成的情诗,字里行间藏着说不出口的眷恋,在月光下静静诉说着少年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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