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的时光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沉重如铅,在焦灼的心跳中缓慢爬行;
却又在回望时,现它已如指间流沙般悄然逝去,快得令人心惊。
在上一轮比赛中,赫奇帕奇赢下拉文克劳,领先o分,格兰芬多赢下斯莱特林,领先o分。
按照顺序轮转,这一场轮到赫奇帕奇对阵斯莱特林,格兰芬多对阵拉文克劳。
如果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都获胜,那么这两个队伍将进行最后的比拼。
如果只有其中一方赢了,则将直接获得魁地奇杯。
决赛日,终于降临。
而这一天,苏格兰高地仿佛要将积蓄了一冬的狂怒尽数倾泻。
风化作了狂暴的巨兽,在霍格沃茨的塔楼与魁地奇球场之间疯狂地咆哮、冲撞。
风刮得极大!
那已不是简单的呼啸,而是如同万千头隐形巨龙的嘶吼,裹挟着刺骨的寒意和砂砾般的雨星,狠狠地抽打在城堡的石墙上、球场的旗帜上,以及每一个置身其中的人身上。
天空被翻滚的、铅灰色的厚重云层彻底覆盖,低垂得仿佛要压垮球场的穹顶。
阳光被彻底吞噬,白昼呈现出一种诡异而压抑的黄昏色调。
巨大的魁地奇球门柱在狂风中剧烈地摇晃,连接球环的铁链出持续不断的、令人牙酸的“哗啦——嘎吱——”声,仿佛随时会被这天地折断、撕裂。
看台上人潮汹涌。
旗帜被狂风扯得笔直、疯狂舞动,猎猎作响,但鼎沸的人声却被这自然伟力压制了大半,只剩下模糊的、被风撕碎的喧嚣。
观众们不得不紧紧裹住围巾和袍子,身体前倾,眯着眼睛抵抗风沙,才能勉强看清球场中央那渺小却至关重要的身影。
球员通道出口,赫奇帕奇队员们已经列队完毕。
黑黄相间的队袍在狂风中如同被无形之手撕扯,紧紧贴在身上,又猛烈地向后翻飞。
每个人都紧握着扫帚,指节因用力而白,身体微微前倾,如同顶着无形的巨浪,努力在狂风中维持着平衡。
扫帚的尾枝在风中剧烈震颤,出高频的嗡鸣,仿佛也在为这恶劣的天气而战栗。
科拉站在队伍最前方。
她微微低着头,让风帽的阴影遮住小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失去血色的唇线。
狂风卷起她的袍角,抽打在她腿上,出噼啪的脆响。
她双手紧紧抓住横扫七星的握柄,指腹用力按压着冰冷的木头纹理,感受着扫帚在风中的不安震动。
这震动顺着握柄传递到她的手臂,再蔓延至全身,与她胸腔内那颗因极度紧张而狂跳的心脏形成了某种共鸣。
她强迫自己深呼吸,每一次吸气,都灌入冰冷刺骨、带着土腥味的狂风,刺激着她的喉咙和肺部。
外界的一切喧嚣——风声、旗帜声、模糊的呐喊声——仿佛都被一层厚厚的玻璃隔绝在外。
她的世界里只剩下自己沉重的心跳、扫帚的嗡鸣,以及脑海中飞闪过的、早已烂熟于心的战术细节和队员位置。
oduls的阴云、身体的疲惫、连日苦练积累的肌肉酸痛,在此刻都被一股更强大的、名为“复仇”与“胜利”的洪流暂时压制。
她的琥珀色瞳孔深处,那熟悉的、近乎偏执的火焰在狂风的映衬下,燃烧得更加炽烈、更加冰冷。
塞德里克则站得异常沉稳,像一块嵌入地面的礁石,任凭风浪拍打。
他微微眯着眼,目光穿透风沙,锐利地锁定着对面球员通道的方向,仿佛已经看到了特伦斯·希格斯的身影,正在评估着如何在狂风中执行那关键的任务。
“记住,”
科拉回过头,目光如同淬火的钢刃,扫过每一位队员的脸庞,声音低沉却带着穿透风暴的力量,
“这一局,就是决战!拿下它,魁地奇杯——迟早属于赫奇帕奇!”
“女士们,先生们!”
李·乔丹那极具穿透力、被魔法放大的声音,即使在狂风的咆哮中也顽强地钻了出来,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试图点燃气氛的激昂。
但仔细听,能辨出其中一丝被风吹散的颤抖,
“欢迎来到这个……呃……风神怒的日子!我是李·乔丹!
是的,尽管天气如此‘热情’,我们期待已久的魁地奇学院杯决赛——赫奇帕奇对阵斯莱特林——
即将在……嗯,希望球门柱还健在的情况下……
正式开始!”
他的声音被一阵更猛烈的风声打断,看台上传来几声惊呼,似乎有谁的围巾被卷上了天。
李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盖过风吼:
“看看我们的勇士们!赫奇帕奇,在队长科拉·卡佩的带领下,如同在风暴中扎根的橡树!
看看他们的眼神!那不是来比赛的,是来征服风暴和对手的!
而斯莱特林,在队长马库斯·弗林特的率领下,也已经入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