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路自知失言,喝了口手里冷掉的咖啡,用苦味综合掉了自己略显过激的情绪。
“逸宝……”
七年未曾喊过,再喊起这样的昵称竟感生涩,于是转而重新喊到,“小逸。”
一瞬间的疏离,却是回不去的那七年。
傅渊逸始终垂头坐在沙发,而蒋路也始终靠在盛恪的办工作,同他隔着一段距离。
“小逸,我知道你当初离开盛恪肯定有你的理由、你的苦衷,你生着病,你也很难。但我做不到拿以前那样的感情去对你,也演不出多热情的态度。毕竟在情感上,我定然是偏向你哥的。”
他和盛恪从高中认识到现在,十四年的兄弟。他们一起走过了太多的路。
他没法不偏袒。
“那些年,盛恪为你做的事,你或许不得而知,但我都看在眼里。”
“所以你也别怪我对你带着敌意,我只是……”
蒋路停在这里,他不想把场面弄得太难堪,所以没有把话说完。
“不,不会的,”傅渊逸连连摇头,“……我,我没资格怪任何人。今天这样的局面,是我一手造成的。”
蒋路没有安慰他。他无从评判他们的过往,也无权干涉。
只有一点——他始终认为,傅渊逸不该做出那样的选择。
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说是傅渊逸一手造成的,亦无可厚非。
一小段沉默过后,蒋路再次开口,“当初你走了之后,盛恪病了一场。”
算是对傅渊逸刚才提问的回答。
“严重吗?”傅渊逸闻言猛然抬头,急切问道。
问完又觉自己可笑。
现在问出这样的话,有什么意义?就算严重又如何呢?时间不可能倒回,他永远也没有机会陪伴在那时的盛恪身边。
“吐血。”
短短两个字砸得傅渊逸耳里嗡声,
“按你哥的话说,只是胃出血,死不了。”
胃出血……盛恪、盛恪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
“更多的,等盛恪自己告诉你吧。毕竟有些苦,只有他自己知晓。但有一句,或许能让你知道你的离开对盛恪而言,意味着什么。”
“是……什么?”傅渊逸问的时候声音在抖。
他知道答案一定会让他很疼,但他还是想知道。
“是你哥躺在病床上,哽咽着问我——”
“傅渊逸……是谁……?”
“我的爱人……是谁啊?”
蒋路看过来,眼底平静却又最伤人,他说:“但我没法回答他。”
“我甚至不敢跟他提你的名字。”
因为傅渊逸走得干干净净,什么念想都没给盛恪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