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陈思凌放轻说话声音,连呼吸都控制着,“我是二爹。”
那时的傅渊逸沉默着,始终沉默着,像是被关进了另一个世界。
像是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他尝试安抚傅渊逸,可哪怕只是触碰,都让傅渊逸颤抖到呜咽。
从房间出来后,周渡在等着他。
他说自己已经联系了当地的医院,准备带傅渊逸去治疗一段时间。
陈思凌艰难地,应出了一个“好”字。
他不是没想过把公司卖了,以后都陪着傅渊逸。
但周渡说,“傅渊逸还清醒的时候,留了一句话给你,他说,如果哪天他真的疯了,他不要你陪着。”
“……”
那一年冬,陈思凌回国了一次。
他去了墓地,在凌遇的墓旁——那个属于他自己的位置,坐了一下午。
生命太轻,有时一眨眼,那一盏灯就熄灭了。没法继续为活着的人照亮前方。
人们常说,被留下的人才最痛苦。
每个人身处其中的人都以为自己才是最痛的那一个。可痛苦无法衡量,无法比较。
恨意到后来不过是一把刺像自己的利剑。
直到心脏淌出血,或许才能让那些执迷不悟的时刻释怀于当下。
“凌哥把你留给我,我却没好好养。”陈思凌笑着揉弄傅渊逸的脸,“下次我去你凌爹坟前跪着道歉,你在旁边数秒,怎么样?”
傅渊逸哑声问他,“跪多久?”
陈思凌“——嘶”了一声,“念在你二爹快五十了,要不然就跪个五分钟?”
“五分钟怎么够?是不是啊,奶奶。”傅渊逸吸着鼻子,把老太太当靠山。
“是,不够诚心。”
“我都快年过半百了,能不能别虐待老人?”
“陈思凌,你含沙射影奶奶年纪大?”
“……傅渊逸,你今天药吃了没?”
“吃了。”
“吃了怎么还这么活络?”
大概是因为,陈思凌爱他。老太太爱他。
他也很快能够再见到盛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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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收一下跟二爹的线。
之后就开始收盛恪和宝的。
然后收拾收拾就可以完结了(
不装了
“叩叩——“
“还没走?”蒋路不知道是打哪儿来的,西装革履,头发用定型水喷了个大背头,“今天不是说要回别墅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