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回视线,楚既明示意侍者上甜点。
吃完甜点我才发现他们两个其实早早就吃好了,只是为了陪我,我一放下餐具,他们两个也跟着放下来。
真的好奇怪啊。
以前就算在柏尔刻,楚既明和林临漪也不会在一张桌上吃饭。我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到他们两个不是很对付,只是在今天感觉更加明显。
一直到吃完晚饭,楚既明要送我回去,他们都没有说些什麽,尤其是林临漪,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我终于忍不住又道:“你们到底来做什麽的?”
“就是来找你吃饭而已。”楚既明笑了一下,在我沉默地注视下,笑容慢慢收敛,最终承认,“好吧,今早送你到学校後,我看到邓家那两个来找你。”
他没继续往下说,但我也已经听明白他吃醋了。楚既明架子很大,只有在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才肯说一些软弱的真心话,现在已经是我之前耳提面命过後的成果了。
但大概是刚刚吃得太舒心,我笑起来,逗他:“什麽意思?我听不懂。”
“我——”
楚既明本来就不大好意思,被我一追问就有些毛了,正要说话,但一转头和我对视就哑了火。我使了坏,正笑着,被他安静地看了几秒也有些害羞,夜里有月色亦有轻柔晚风,拂着他的发丝,他穿着很讲究,内搭的衬衫却随性地解开了好几颗扣子,桀骜又英俊。
“我……”楚既明还想再说完没说完的话,语气却已经弱下来,擡手用指腹揉了一下我的嘴唇,什麽也没说,但我却脸红了。
简直……就像是在接吻一样。
我躲开他的手,慌慌张张地打开车门,钻进了後座,等到林临漪坐到我旁边我才反应过来,这不就让楚既明给我们两个当司机了吗?
但是现在又要下车去副驾驶也太奇怪了吧,我不想让林临漪觉得我讨厌他讨厌到连一起坐都不愿意。
我有点坐立难安,偷偷看後视镜,企图观察一下楚既明,却在後视镜里和楚既明对视。
我低下头,却又看到林临漪搭在膝盖上的手。
他的手很漂亮,但可以看到上面有许多细小的疤,我知道他的手握起来是什麽感觉,可以感觉到被他手指上的枪茧摩挲皮肤的触感。在我清醒的时候,被他的手牵住,我总是会无比清晰地感觉到“是林临漪在牵我”,由此生出些满足和虚荣心来,那种饱胀的欣喜很美妙,但後来我才明白这不是爱情——起码不完全是。
林临漪的手突然动了,覆在我的手背上。
他的手有点凉,我的心却漏了一拍,突然热起来。
我又想去看楚既明,林临漪却俯身轻轻地在我唇上亲了一口。
楚既明猛踩刹车,但没有动,只是坐在位置上。我还是很怕楚既明发火,天知道他又会干出什麽事来,之後又要後悔得哭天抢地的,我可受不了。
我忙要推开林临漪,但刚按住林临漪的胸口,林临漪脸上就露出了受伤的神色。
林临漪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总是很克制,反而总是会被我伤害到露出这样的神色。我受不了他用这样难过的眼神看我,一时间不忍心用力推开他,林临漪就这样停在这个姿势,仿佛我没有用力的手是世界上最坚固的防爆栏。
我进退两难,既不想伤害林临漪,也不想让楚既明生气。
这样僵持的气氛只持续了两秒,我突然福至心灵:“你们两个故意的?”
我恼火地说:“你们两个从来不对付,怎麽会突然一起来找我?你们想玩什麽花招?!”
我用力推开林临漪,开了车门就要往外走,林临漪从背後猛地抱住我,道:“不是!远星,不是你想的这样!”
我不想打他,忍耐道:“那是怎麽样?楚既明?!”
楚既明立刻把车门关上反锁,有些苦恼地揉了揉太阳xue,才回过头道:“真的不是。”
“我到你宿舍的时候他已经在了,不是约好一起来的。”楚既明压抑着情绪,尽量平静地说道,“我们商量决定起码在你面前不要吵架,和平共处。所以今晚才一起带你出门。”
这倒是超出我的预料,我安静下来,但还是狐疑地看着他们。楚既明“啧”了一声,道:“林临漪,你死了?解释啊。”
林临漪抱着我不松手,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我们不想放下你。如果你没办法选一个人,那能不能接受我们一起?”
我总不能说其实我今天中午才放话说要把他们全部收为小妾,那时候说这话带了些故意气邓南和邓北的成分,但其实我自己清楚,我心里是有一点向往的。
但是怎麽可能呢?
尤其是这两个人……
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林临漪再次吻了下来。
这一次我没有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