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宥笙深深的看他一眼,按照平常,翟星眠再这样死鸭子嘴硬翟宥笙肯定会发火,但他今天没有:“你要是难过可以哭的。”
翟宥笙记得,车祸那天得知消息的翟星眠只是平静地问了两个问题。
真的吗?
和……
他会死吗?
翟星眠的反应未免太反常了些,那件事後,翟星眠安静了一个星期後来大病了一场,差点丢掉性命。
这让一向多疑的翟宥笙观察了翟星眠一个星期,生怕他想不开。
“你难受的话可以哭,没人会说你,但是你不能那麽糟蹋自己。”他说道。
翟星眠一直没说话,翟宥笙还想再说些什麽,就被翟星眠打断了。
“出去。”翟星眠现在心底烦得很,根本不想听翟宥笙讲话,直接下逐客令道,“让我静静。”
翟宥笙抿了抿唇,有些但有的看着他,但见翟星眠如此坚决要让他走,他也就走了。
等确认翟宥笙走远了,翟星眠才下床。
他先是去拉好窗帘,将空调温度调高了些,再躺回床上,窝在被窝里。
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里,放着最开始翟星眠和江凌泽的戒指,江凌泽的那枚已经不知道在哪了。他撑着身子爬过去拉开抽屉,指尖碰到戒指时微微一颤。这可能,是唯一江凌泽和翟星眠共同有的东西。
设计那小东西可花费了翟星眠不少精力,款式就是翟星眠自己设计的。
翟星眠的手捏着那枚戒指,鼻子有点酸,忽然想起那天江家父母给他打电话的情景——电话里,隐隐传来林家母女的争吵和商薇的哭泣声。
江凌泽人在被送来的路上就不行了,翟星眠不敢去想会有多疼——他现在受的已经很疼了。
在夜里,翟星眠几乎睁眼闭眼都是江凌泽,他出现过幻觉,不过是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是疯了。
江凌泽……
“骗子。”他轻声说,眼角有温热的液体滑下来,砸在枕头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江凌泽,如果你觉得一个人太孤独。
我可以来陪你……
——·——
7月3日。
今天醒得比平常晚了两小时,阳光透过窗打在床边。
这几天翟家老宅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
“爷爷听说小弟病了,让我和姐姐过来探望你。”脑海里还响着翟临轩在他病房里说的话,小桌旁边坐着的是他的堂姐翟若溪。
在前面两个月,翟家老宅并没有派人来看望翟星眠,这几天却频频拜访。
翟星眠本就烦躁,懒得去理他们。但这几天翟临轩和翟若溪两人来找他,他实在是烦,大半夜睡不着觉。
烦……
翟星眠盯着那片阳光发了会儿怔,起床准备去洗漱,一擡头,视线里撞进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才猛地眨了眨眼,以为又是幻觉,在那站了一会,才伸手过去。
莫扬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少年穿着黑色的T恤衫,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和一把水果刀,见他醒了,脸往旁边偏了偏,躲开翟星眠的手,道:“醒了?不好意思,看你睡的熟没叫你,现在需要干嘛?”
声音还是记忆里那副冷清的调子,眼神里带着冷淡,和翟星眠记忆里的那个跟在自己身後冷静的怪小子差不多。
翟星眠喉咙发紧,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你先换衣服或者洗漱吧,我先出去。”他说着,把水果刀和苹果放在小桌上,出门了。
翟星眠看着他关上门,忽然有些恍惚。
——是幻觉还是什麽……
过了一会,翟星眠再次回到床上,盯着窗发呆。
莫扬敲了敲门进来,後面还跟着翟宥笙。
“醒了?”翟宥笙手里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碗小米粥和一袋大白兔奶糖,“白阿姨刚熬的,你喝点?”他说着,把碗递给他。
翟星眠没动,视线还黏在窗玻璃上。
翟宥笙看了看,坐在椅子上道:“要出去走走吗,今天太阳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