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然也不是白窜,所到之处势必打扫得干净整洁。
同在一个屋檐下,他们还是会因为各种小问题意见不合,但最後沈时然都会退一步,才过了几天,陈瑾佟竟然有点喜欢上这种日子了。
每天回家都能看见屋里或是忙碌或是趴在沙发上玩游戏的人,偌大的家里不再只有他一个,还有沈时然会在门铃响起的瞬间回头朝他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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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爷爷生日宴会那天,陈瑾佟没等午觉睡醒就在门口敲锣打鼓把某个眼皮都睁不开的家夥从被窝里挖出来。
沈时然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没睡醒的迷糊,但这点迷糊在看到陈瑾佟爽朗耀眼的穿着打扮时又悄无声息消失了。
“现在走吗?”
“没有,叫你起来换衣服。”陈瑾佟老早就找人送来了很多高定礼服,时间太赶没时间给他量身定做,采用题海战术总能找一套勉强合适的。
沈时然看见客厅满满三架子的衣服眼睛都瞪大了,再看看他用发胶抓的完美发型:“不是去参加你爷爷的生日宴会吗,要这麽正式吗?”
搞得跟去选美一样。
“只是宴会当然不用。”陈瑾佟说,“但宴会上难免会接触到其他人,里面不乏有嘴碎以貌取人的,为了从根源上杜绝八婆就只能人靠衣装。”
沈时然被迫试了一个小时的衣服,最後找到身奶油色的西服,不大不小正好合身。
陈瑾佟眉头微微上挑,没想到竟然会是这套。
这套是他年後刚定做的,一直放到现在都没拿出来穿过。
“不大吗?”他问。
沈时然活动胳膊随意动动,实话实说:“差不多。”
真看不出来,陈瑾佟视线飞快扫视他全身,还以为是条细狗,没想到真会泡健身房。
他帮沈时然调整了下配饰和发型,司机已经在楼下等了。
宴会晚上才开始,他们回到老宅时会客厅只来了稀稀拉拉几个客人。
能提前过来的基本都是老熟人,陈瑾佟虽说跟家里人关系一般,但面对长辈该有的礼貌还是有。
陈家老宅占地广,陈瑾佟让沈时然跟住自己,每招呼一个客人都会小声跟他介绍对方的身份。
毕竟这里对沈时然来说是完全陌生的社交圈,自己带进来的人自己必须安顿好一切,再怎麽说都不能把人晾着让人尴尬。
“小佟。”三叔从不远处走来,目光落在沈时然身上,只下意识审视几秒就笑了笑,“小佟的朋友吧。”
许是看出沈时然并不是这个阶级人,怕他尴尬为难,也不在意身份尊卑,主动自报家门:“既然是朋友就不用这麽客气,我叫陈立武,小佟的三叔,你可以叫我陈叔叔。”
沈时然微微颔首:“陈叔叔您好,我叫沈时然,是陈瑾佟的……”
他话音卡了下,陈瑾佟顺势接住:“三叔,他是我大学同学,我上次说帮我改论文的就是他。”
“哇,那可是恩人哦,果然好看人都扎堆玩。”陈立武抿唇笑笑,人到中年不仅没发福,反而多了份亲切儒雅,“那让你的小朋友先在会客厅逛逛,你爸和爷爷都在主楼大厅,过去打声招呼。”
陈瑾佟脸色有些僵硬,是打招呼还是去讨嫌他心里有数,但人都在家了也避免不了见面,冷淡说道:“知道了,您先去过去吧,我马上就来。”
注意到他情绪变化,沈时然小声问他:“怎麽了?”
“没什麽,就是要应付几个难应付的人。”
正说着,邓迟远远就朝他们打招呼,陈宣芜也跟在後面一起过来。
“来得正好。”陈瑾佟十分娴熟招呼邓少爷过来打工,“我去我爸那一趟,你带沈时然到处转转。”
交给邓迟比交给别人放心,他走都走了想到宴会上有很多名贵的烈酒,沈时然估计都不认识,又叮嘱邓迟记得介绍一下,别到时候一口闷完了一杯倒。
“知道了知道了,你什麽时候这麽啰里吧嗦了。”
邓迟巴不得带沈时然到处转转,他这段时间总是缠着沈时然聊改装车的事,他是很开心,但沈时然烦得就差把他直接拉黑。
几人去楼梯间的吧台坐着等,沈时然本来想趁机问问陈瑾佟和他家人的事,但又觉得这种问题应该从当事人口中知道比较好,就拐弯问了嘴洗手间在哪儿,准备去处理刚刚蹭到衣服上的油渍。
邓迟懒洋洋靠在罗汉松上,等沈时然走远了,胳膊肘怼了下旁边的陈宣芜:“喂,你发现没,他穿的可是陈瑾佟的衣服。”
陈宣芜淡淡看他一眼,示意他继续:“所以?”
“你这什麽眼神,没觉得不对劲?”邓迟满脸嫌弃地拍他头,深沉如福尔摩斯,“陈瑾佟这小子最近对沈时然的关注度很高啊,这段时间还同居了。像他这种交朋友这麽草率的人竟然会主动关心别人,以前可从来没有过。”
皮裤套棉裤必定有缘故。
“这家夥天天标榜自己是直男,还看不上我们这种双性恋。但老话说的好,人越缺什麽越爱强调什麽。”邓迟图穷匕见,撺掇道,“你去套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