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很轻,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着一个不存在的人倾诉。
“替那个男人做尽坏事,害得我想替你平反都做不到……这下怎麽办啊?”
低头轻笑,语气却没有责备,只有无奈,还有一点点心疼。
“没人会原谅你了呢,银。”
市丸银静静听着,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不需要他们原谅。”
他擡起眼,凝视着她的侧脸。
“我只想……妳好好的。”
顿了一下,他轻声补上一句:
“那乱菊呢……妳原谅我了吗?”
松本乱菊忽然转过身,一动不动。
阳光洒在她肩上,像是什麽柔和的光在流动。
她忽然笑了,转了回来,嘴角弯弯,带着一种熟悉的丶令人怀念的恶作剧式表情。
“银是笨蛋啊……当然原谅了。”
市丸银自己都没意识到脸上那温和如水的微笑。
他微微向前走了一步,伸出手。
风没有再阻止他,手指也没有再穿越什麽。
这一次,掌心落在肩上,像是落在时间之外的一处安稳。
触感,是温热的。
松本乱菊张大眼睛,身体微微颤了一下。
下一瞬,她也轻轻擡手,像是在无意中触碰了银市丸的指尖。
两人都没有说话。
只是在同一个位置,彼此微笑。
不是重逢,是告别。
*
“好了,我还有文件要送。”松本乱菊擡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走廊尽头,“你别再跟了,会让我心神不宁。”
说完,她转身走了几步。
然後忽然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道:“……进步了呢。这一次……没有什麽都不说,就转身走了。”
阳光洒在她离去的背影上,洒在那条与他已无交集的路。
市丸银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身影。
直到她完全走出视野,才低声开口,像是终于补上当年没能说出口的那一句:
“……永别了,乱菊。”
**
一日後
《静灵庭十二番队局长室》
“……你最近是怎麽回事?”
涅茧利凝视着仪器上跳动不定的光纹,声音如刀刃般冰冷。“这把东西的震动频率提高了三倍,连观测仪都无法记录出稳定曲线。”
他微微侧头,眼神如手术刀般锐利。“该不会你私下又乱来了?还是说——这把刀开始自行失控了?”
市丸银眼弯得像月牙,唇角勾着习惯性的笑:“诶?你不是早说神枪不太正常?偶尔闹点脾气,也挺合情合理的吧。”
涅茧利没接话,转身将图谱投影放大,声音像冰冷玻璃轻触:“这种异常,与其说是啓动,更像是对某种外部刺激的回应。”
市丸银歪了歪头,语气慵懒:“你的意思是,有什麽东西……在敲门?”
“比敲门还粗鲁。”涅茧利冷笑一声,“这种震动像是示警。或者说,有「不稳定的节点」靠近了,而这把刀正在提醒你。”
“提醒我啊……”
市丸银低声复诵,垂眼望向悬浮于指尖的神枪投影。
他没有动,但刀尖却似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轻轻牵引,缓缓靠近静灵庭全图的中央。
空气微颤,一圈肉眼可见的灵压涟漪悄然荡开。
下一瞬——
神枪本体无声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