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压在他周身缓慢脉动,与「未来」同频的震幅让人无法忽视。
“……原来如此。”
他说,声音像是对谁,又像是自言自语。
“我一开始还没察觉……毕竟那视线太轻,像是残留的时间。”
他微微前倾一步,那双眼终于对上了市丸银所在的方向。
“那是——灵王的眼吧?”
语气很轻,却像剑锋划过结界,让周遭灵压空间出现细微断层。
“不是衍生物,也不是器官的残留……而是祂自己,选择剥离出来的。”
那声音里没有惊异,只有一种荒凉的欣赏。
“明明让人砍断双臂丶剜去内脏都没有抵抗,却偏偏——把眼睛藏起来。”
他轻笑了一下,像是理解了某种讽刺的安排。
“祂果然还有意志。”
语气像是称赞,也像是一记嘲弄。
“你就是那个意志所剩的部分吧?”
他擡起手,灵压如蛇般缠上指尖,勾勒出某种模糊的结构,像要构筑一场全新的因果视网膜。
“来吧,成为我的眼。”
他说这句话时,声音甚至带着温柔的诱惑。
“我将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那里不需要虚假的神丶扭曲的秩序丶也不需要对死亡的崇拜。”
“但我需要审判者——需要像你这样的存在。”
他伸出手,朝向市丸银。
“拥有观测能力的你,将能洞悉一切溃败与残馀;你的目光,能将过去的错误一一指出丶分类丶抹除。你将是新世界的秩序执行者。”
“找出还妄想抵抗的旧时代残骸,将他们……清除。”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变得格外柔缓,像是在对市丸银说,也像是对他自己说。
“这本就是你该完成的角色,不是吗?”
市丸银没有马上回应。
他的视线没有动,只是睨着那人伸出的手,像在看一件过期的商品。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笑了一下。
“啊啦……”
他声音轻柔得像是在打哈欠。
“所以你是什麽?灵王还没挖出眼就多出来的家人?”
语调轻挑,尾音却像针。
“讲得真动听啊,这位皇帝陛下。”
他弯起嘴角,像是嘲笑,又像是无聊。
“从旧时代里爬出来的真正遗物,现在却想挖脚「不够旧」的遗物来使用?”
市丸银歪着头,语气仍是轻飘飘的,“——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灵王还没死,我还不能被叫遗物呐。”
他伸手在空气中划了一下,像是在比划什麽看不见的界线。
“话说啊,这些「邀请」说得……可真像是洗手前在擦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