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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黑棺之下（第2页）

黑棺的阴影终于散去。

空气仍残留着黑色的灵压残片，裂痕般的光痕在云层间纵横交错，馀波未歇。

而那苍蓝色的纵向光柱，早已如一根笔直的针贯穿天穹，将友哈巴赫与他的部下带走，只留下地面残败与一片静默。

黑崎一护怔怔地站在战场中央，掌中的斩月缓缓垂下。

“……蓝染？”

那个名字从他喉咙里挤出时，竟带着不确定的颤音。

他没有看错。

那道从黑棺之後现身的身影，是真正的蓝染惣右介——站在光影残焰之中，带着某种如帝王降临般的从容，仿佛这场战争，从头到尾他都只是在静静旁观。

但更让他无法移开目光的，是蓝染惣右介怀中的——

“……市丸……银？”

那双银白色的发丝，那张总是带笑的脸孔。

上一次见到他，是零番队降临尸魂界之时。

当时市丸银仍能嘻皮笑脸丶假装始解耍弄麒麟寺天示郎与二枚屋王悦，黑崎一护甚至记得那声「——射杀吧，神枪。」

瞬间绷紧所有人的神经。

可现在——

市丸银动也不动，靠在蓝染惣右介身上，整个人像被抽干了灵压，甚至连笑容都静得不真实。

但那依旧半眯着的双眼，又像往常一样。

“呦吼～黑崎一护君。”

声音轻飘飘地传来，语调熟悉得近乎错觉，还带着一如既往的戏谑尾音。

仿佛什麽都没有改变。

可黑崎一护的指节已经微微发白。

——哪里都不对劲。

那不是过去的市丸银。

那是某种……被掏空之後，只剩笑容在脸上勉强停留的「存在」。

市丸银当然注意到了黑崎一护的目光。

他一向很会察觉别人的注意力方向——特别是像黑崎一护这样情绪外露又灵压显眼的存在。

不过这次，他并没有回以更多玩笑话。

他感觉到了。

神枪，在低鸣。

本该静止不动丶此刻正握在蓝染惣右介手中的神枪，发出细微得几乎无法察觉的共鸣，像某种从内部泛起的脉搏声。

市丸银的视线缓缓滑过神枪。

裂痕，又多了一道。

蓝染惣右介垂眸望向手中的刀，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然後低头看了一眼仍靠在他怀中的市丸银。

“银不适合再拿着神枪了。”

语气极轻，像是陈述一个医学诊断结果。

他没有立刻松手，而是微调姿势，将原本圈在银腰间的手稍稍放松，只留下右手轻轻支撑。

左手则摊开手掌，让神枪平放在掌心，对着市丸银展示出那裂痕遍布的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