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爱讲哲学,但这场对话的病句浓度高得让他怀疑,是不是死神与神之间对话一定要像是在读哲学思辨或者废话文学。
战场一侧,黑崎一护踉跄地站起来,满身伤痕却还想向前。
「住手吧,黑崎一护。」蓝染惣右介的声音冷得像命令,「你打不赢他。」
「我……」黑崎一护刚开口,就被那股压迫感压住,只能紧握斩月。
「我说过了,你不是对手。」
市丸银眯了眯眼。
这句话,他方才已经在黑崎一护视角听过。
腿上的白狐正死死盯着观测点,神杀枪在一旁微震。
将黑崎一护的视野拉到友哈巴赫的视野旁边,两个画面本该重叠——友哈巴赫与黑崎一护,他都曾打上标记,角度不同,内容却一致,重合起来才方便观察。
可现在,画面像双眼失焦般分裂开来。
以友哈巴赫为主体的视野里,高举的斩击即将落下,仿佛命中了一个橘发的身影。
“……咦?”市丸银歪了歪头,把两个画面往上推远,干脆用自己的双眼看。
灵王之眼,只会映出真实。
——可眼前的真实,并不一样。
“这不对吧……”
市丸银皱起眉,画面里的蓝染惣右介安静地立在原地,对面友哈巴赫却开口道:「黑崎一护,你太迟了。」
“……蛤?”
市丸银忍不住笑出声,目光扫过那头深色的头发丶那张熟得让人想翻白眼的脸。
“现在站那的是蓝染队长吧?怎麽到你嘴里成了黑崎一护?”
白狐歪了歪头,耳尖颤了颤,仿佛也想插上一句。
市丸银慢悠悠地补刀:“镜花水月啊……果然,蓝染队长才是这世界最大的异常因子。连观测视角都能扭曲?”
他往回切了切影像——黑崎一护的视角倒是和自己一致,显然没被催眠。
于是市丸银干脆把上方的小视窗拉到中央,重新聚焦到——友哈巴赫的视角。
“搞不好,从头到尾他都以为自己在跟黑崎一护打呢?”市丸银轻笑,“这波啊,队长你真的赢了……不过是赢在对方的脑子里。”
“蓝染队长,你是从什麽时候动的手?”他自言自语。没人知道镜花水月何时生效,也没人知道这场战斗从什麽时候起就已经是幻象。
但市丸银很清楚——自己看到的错位,并不是观测的误差。
“不是我看错,是友哈巴赫那家夥自己看错了世界。”
他凝视着蓝染惣右介,心底泛起一种微妙的情绪,像敬意与不屑混在一块儿,谁也压不过谁。
“原来如此啊——先把人赶下台,再留个空舞台给我?真是会挑观衆啊,蓝染队长。”
白狐轻轻抖了抖尾巴,像是在笑。
*
而就在此刻,画面又出现变化——一道银色的光从另一端切入,像箭,却不像任何灭却师的灵子结构。
市丸银坐直了一些,目光落在那道即将穿越画面的投影上。
“那是……”
他察觉到白狐的焦躁。
那是从来不该出现的东西。
“这箭……不是普通的箭。”
那东西封住的,不是灵压,而是视野——将多条分岔的未来,强行归成一线。
市丸银沉默地盯着那束灵光,像是想伸手去抚过,却在半空停下。
嘴角微微上挑。
“哎呀,这下想躲都来不及了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