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也打不死他,也不敢打死他。
打死他後,谁去挣钱?
唯一让纪悯害怕的是,那个没人性的alpha过後会伤害他的爸爸。
无论是精神上信息素的控制,还是身体上的鞭打……
身体不好的爸爸,是受不住的。
所以他只能妥协,一次又一次沉默地被打。
无法反抗,不能反抗……
唯一能做到的只有在被打得站不起来时,擡起头,用那双充满恨的眼睛,死死盯着用暴力泄愤的alpha。
看着那双与爱人相似的眼睛,alpha会更加暴躁,顺手拿起手边的东西,举到最高处,满目狰狞,狠狠往下砸。
砸得瘦弱的背脊几乎要嵌入地里,血迹将衣服打湿。
少年只剩下一口气,拼尽全力,重重地喘息。
耳边是尖锐的鸣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直到世界安静下来,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那时候他还未分化,闻不见alpha凛冽的信息素,只有熏得满屋子都是的酒味,始终在鼻尖萦绕。
恶心……
在暗不见天日的时光中,酒味几乎要代替纪悯闻不见的信息素,成为易爆易怒的alpha父亲的标志。
幼时的纪悯光是闻到酒味,都会浑身颤抖。
哪怕他越来越强,亲手终结曾经自己的恐惧,也会在闻到酒味时暴躁。
——
酒味更浓了。
得到这一认识的alpha几乎要暴起,双手握拳,目光凶狠,猛地擡头看——
却对上一双含着关心的眼睛。
那瞬间,他恢复一丝清醒,意识到自己正蜷缩在角落。
汗水打湿後背的衣服,冰凉感从身後的墙壁上传来。
苏轻应坐着轮椅,来到他面前。
不满,又夹杂着关心的声音传来——
“怎麽喝这麽多……这个合作必须得谈吗?”
怎麽……喝……这麽多……
纪悯的意识又开始沉沦,面前的那张脸模糊後,取而代之的是那张凶狠到没有一丝人味的脸。
酒……是酒……
不……不……
不!
alpha猛地站起,用手掐住他恨了二十多年的人的脖子。
“去死!”
“纪悯!”
突然起来的动作让苏轻应躲闪不及,脖颈被握住时,下意识挥拳。
重重地打人身上後,才发现面前的alpha根本没用力,甚至指尖都在颤抖。
那只总是用力抱着他的腰丶在他腿上按摩的温热的手,此刻只是虚握着脆弱的脖颈。
苏轻应终于意识到——
面前的alpha在害怕。
可是,向来什麽都不在意的纪悯,会害怕什麽呢?
纪悯的手依旧只是颤抖着虚握。
即便是在梦里,他也不敢去伤害名义上的父亲。
他害怕残酷的暴打,更害怕爸爸被折磨地不成人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