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他挣扎着踢打
今夜沈焕的晚膳是在清桐院里用的,御膳房的人送了好几趟才将一席菜都布好。
若是只有袁茗一个人,御膳房会随便将就,不是送些午时的剩饭剩菜,就是连送也不送。
那时,夏竹会在院里的小厨房给袁茗做一点。
袁茗觉得她一个小姑娘忙来忙去太辛苦,就会吃得很少。
胡永拿着银筷子试过毒,沈焕才开始用膳。
袁茗穿着一件白绸衣坐在他面前,始终低着头看自己的碗,从头到尾都不擡头看他一眼。
沈焕盯着袁茗频频想发火,可是他又不知道朝哪里发,发现桌上有一道水煮鱼。
他夹了一筷子鱼肉到袁茗的碗里。
这鱼肉看着白净,实则经辣椒汤底煮出来,麻辣烫舌。
而袁茗是不能吃辣的,他吃辣会胃痛,吃一点也不行。
袁茗看着碗里的鱼肉,终于有了反应,他擡眸朝前瞥一眼,打在沈焕脸上。
沈焕忽地有些心虚,却见袁茗将那鱼肉吃进嘴里。
“别!”他下意识道。
袁茗不明所以,安静嚼着米饭,疑惑地看着他。
沈焕沉默一瞬间,有些恼怒地叫胡永把这道菜撤了。
袁茗是味觉减退,并没有完全消失,他慢慢地感觉到口腔中辣疼。
他被辣的连连咳嗽干呕起来。
可是鱼肉已经进肚,什麽都没吐出来。
一天没吃东西,胃太空,太深。
他喝着一盏凉茶,试图将辣意压下去。
沈焕看他蹙眉咳,一张清秀的脸都发苦,有些愧疚,却在面前人擡手擦唇边水渍时发现袁茗的小指侧有一道血痕。
他将那手一把抓过来,长长的一道口子不算浅,流出的血鲜红,应该划破不久。
“怎麽弄的?”沈焕的声音里带着怒意,他厉声质问。
身边人是怎麽伺候的,主子手上受伤都看不见吗?
夏竹支支吾吾没说出个所以然,跪在地上求宽恕。
袁茗将自己的手收过来看了一眼,似乎模糊想起,下床时踉跄着没站稳,他抓了一把床柱,好像让那金鈎挂了一下。
但这角度刁钻,当时没觉得疼,之後也没注意。
他喉咙里突然疼得厉害,是辣椒的後劲上来,一时咳嗽不止。
“咳咳,是我自己,别,别怪她。”
袁茗掩唇咳嗽,将夏竹倒的两盏茶都喝了。
沈焕也没了胃口,将人揽过来拍了拍他的背。
他借着姿势把袁茗困在怀里,捏住他那只受伤的手,用胡永递过来的湿布将血迹擦干净。
处理完伤口沈焕仔细地用纱布将他的手包起来。
胡永在旁边看着,心说这麽点个伤,再包得迟一点就痊愈了。
袁茗用没受伤的右手摸了摸自己肿痛的嘴唇。
沈焕垂眼看他的白中透红的唇,才吃那麽一块鱼肉,他的嘴唇就已经被辣肿了。
袁茗也感觉到是辣的,因为沈焕昨夜在床上没有碰过他的唇。
想起这个,袁茗记忆里有一次沈焕在榻上逼着他张嘴出声,将他的嘴角都掰出血缝,後来好多天他都疼得不敢张口。
这样恶作剧般给他夹一块辣菜,其实算不得什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