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逛了超市,挑挑选选买了晚餐食材。
很平常的闲逛,很平常的一起做晚餐,很平常的一起洗碗。好像这个下午他们找回了很多很平常的事。
却又那麽的来之不易。
廖寒租这套房子以来,一直跟计萸升分开卧室,有时候廖寒也会抱着计萸升一起睡,但就是抱着他而已。
计萸升看了手机好多次,最後一次看手机的时候对廖寒说:“你闭上眼睛。”
廖寒顺从的闭上眼。
计萸升的声音渐渐远去:“不许睁开啊。”
一阵很轻的开门声和关门声,廖寒心下纳闷,计萸升的声音又传来:“不许睁开。”
廖寒就乖乖闭着眼坐着,像个期待奖状的小学生。
一阵窸窸窣窣,又听见啪地一声,眼睛虽然闭着,但是能感受到光,廖寒感觉客厅的光被关了。
打火机的声音。
计萸升的声音就在自己跟前:“你睁眼。”
客厅里烛光跳跃,一下一下摇曳着计萸升脸上半明半暗。
计萸升抱着一大束玫瑰,半蹲在自己身前,烛火摇曳里甚至分不清那是不是红玫瑰,也许是蓝玫瑰。
可是都是玫瑰,是计萸升送给自己的玫瑰花。
廖寒一时不知道该说什麽,一冲动,凑近计萸升的脸:“你是要跟我求婚吗?”
大概因为自己心里偷偷摸摸想过。
计萸升红了脸,甚至在昏暗的烛光中都能感觉到,他忽而有点底气不足,之前偷偷下单又加钱找人送花的勇气荡然无存,糯糯说:“就是,只是想送给你。”
廖寒蹲下身,深深看着计萸升,声音放得很沉:“还记得你之前用哈密瓜雕的花吗?还记得之前我送给你的蓝玫瑰吗?”
廖寒逼计萸升:“给我送花,什麽下场,记得吗?”
计萸升不看廖寒,却把那一大束玫瑰往廖寒怀里一放,自己起身就走。
廖寒没料到,後悔自己把人逼急了,伸手都没来及抓住离开的计萸升。
廖寒的後悔没挨到三十秒,因为计萸升走到沙发另一头,在自己外套的大口袋里翻找。
很快计萸升走回来,烛光掩盖了他脸色。
计萸升将一个方正的小盒子放到廖寒手上,像一盒口香糖,但比口香糖盒子大一点。
廖寒瞬间就血气冒上头。
计萸升很想说“我们和好吧”或者“我重新追你好不好”,但是话卡在喉咙出不来,廖寒让他一晚上都开不了口。
那花就还是孤零零躺在沙发上,烛火也只能独自美丽,燃完自己了事。
只有计萸升一直住的卧室里那张笨重的实木床移了位。
十二月份快要过去,新的一年也即将到来。
那时候,廖寒在心里想着新的一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元旦前後,大雪封了路,他们的机票也只能改签,元旦以後才登机。
计萸升很珍重地把严然迟来的毕业证和学位证包起来,严严实实的用防震泡沫包着,再装进盒子里,小行李箱倒被这个盒子占了大半。
其他的行李物品就托运回去了,只有这个小行李箱随身带着。
雪停的天气,飞机终于离地,计萸升静静看着窗外,廖寒在旁边轻轻握他的手。
这之前,廖礼唯对廖寒的决定都表示了默许,廖寒根本没打算回家,他们也没再提起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