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题目靠近你
开学第二周,学习的压力像潮水一样,彻底淹没了我们。各科老师仿佛达成了某种共识,不约而同地加快了教学进度,试卷丶测验丶随堂练习像雪花一样飘下来,砸得我们晕头转向。教室里的空气都弥漫着一股油墨和……绝望的味道。
“杀了我吧!物理老师是不是疯了?一天一套卷子!还让不让人活了!”江昊第N次把脑袋砸在物理书上,发出哀嚎。
“数学更变态好吗?最後那道大题是人做的吗?我连题目都看不懂!”高伊也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
“根据能量守恒定律,你嚎叫消耗的卡路里如果转化为学习动能,或许能多理解一个公式。”蒋文杨推了推眼镜,冷静地吐槽。
“滚蛋!学神闭嘴!”江昊抓起橡皮扔他。
我咬着笔帽,对着数学卷子最後一道函数题发呆。题目有点绕,需要点技巧。说实话,以我前世那点老本加上这辈子的“预习”,勉强能摸到点门路,但离轻松解出来还有点距离。我偷偷用馀光瞟向斜後方。
谢怀意正微微蹙着眉,笔尖在草稿纸上快速演算,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专注。他好像永远都是这样,无论周围多吵,他都能迅速进入状态,像个精密运行的解题机器。
“喂,谢大学霸,”我压低声音,用笔帽戳了戳他摊在桌角的数学书,“这题,第三问,辅助线怎麽做来着?给点提示呗?”
他笔尖顿住,没擡头,只是极快地瞥了一眼我指的题目,然後声音很低地说了三个字:“倍长中线。”
“倍长中线?”我愣了一下,再去看题,脑子里灵光一闪!对啊!这麽简单!我怎麽没想到!
“谢啦!”我冲他咧嘴一笑,赶紧低头演算。
他没理我,继续算自己的题,但耳根好像有点泛红。
这种“悄咪咪”的请教,成了我们之间心照不宣的新模式。自从体育课“共饮一瓶水”事件後,谢怀意对我的态度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妙的松动。虽然依旧话少,容易脸红,对我某些过于明显的靠近还是会躲闪,但至少,在我以“讨论题目”为借口靠近时,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全身写满抗拒,偶尔还会给出极其简练但关键的点拨。这对我来说,简直是天大的进步!
周五,数学单元测验。老钱抱着一摞卷子,面色严肃地走进教室:“同学们,安静!单元测验,检验一下大家最近的学习情况!都认真对待!”
卷子发下来,教室里瞬间只剩下笔尖划过的沙沙声。我深吸一口气,开始答题。选择题填空题还算顺利,到了大题,难度开始攀升。做到最後一道综合题,正是我昨天问谢怀意的那类题型。我回忆着他说的“倍长中线”,尝试着添加辅助线,一步步推导,竟然真的解出来了!虽然过程有点磕绊,但思路是对的!
交卷的时候,我心里有点小得意。看来,偶尔“不耻下问”一下,效果显着啊!
下午自习课,老钱就抱着批改好的卷子回来了,效率高得吓人。
“这次单元测验,整体成绩不太理想!”老钱站在讲台上,面色凝重,“最後两道大题,失分非常严重!只有个别同学做对了!”
底下顿时一片哀嚎。
“完了完了!我就知道最後那题是坑!”
“老钱,能透漏一下及格线多少吗?”
“个别同学?肯定又是谢怀意和蒋文杨吧?”
老钱开始发卷子。
“张明,78。”
“李思颜,82。”
“王浩,65!怎麽回事?基础题错这麽多!”
“高伊,91!不错,保持住!”
“江昊!59!你给我站起来!怎麽回事?选择题都能错一半?!”老钱一声怒吼。
江昊哭丧着脸站起来:“老钱……我……我粗心了……”
“粗心?高考你粗心一个试试?下课来我办公室!”老钱把卷子拍他桌上。
江昊蔫头耷脑地坐下,生无可恋。
“蒋文杨,118。”老钱语气缓和了些,“最後一步计算有点小失误,下次仔细点。”
“是,钱老师。”蒋文杨淡定上台领卷。
“看吧看吧!我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