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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组织的怀疑（第2页）

据点设在老城区最偏僻的一间废弃网吧，门口挂着褪色的"停业装修"招牌，推开门就是一股烟味和霉变混合的刺鼻气息。

网吧里没开灯，只有吧台後点着一盏煤油灯，昏黄的光线映着首领的脸。

他坐在吧台後，手指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那枚"焰"字戒，戒指上的火焰纹路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像蛰伏的蛇。

"你越来越让我失望了。"

首领的声音透过烟雾传来，带着浓浓的失望和压迫感，"给你整整三个月时间，不仅没杀了朱城康，还让他救了你两次。

你是不是被他那套失忆的把戏骗了？还是说，你早就忘了自己是'寒刃'的人？"

"他的失忆是真的，刚才在工厂门口，'烈焰王牌'四个字几乎让他崩溃，记忆已经开始恢复了。"

金凌安从钱包夹层里掏出那根黑色短毛，递到首领面前，"我的暗格被动过，但不是他干的。

这根毛我检查过，不是我们'寒刃'的，也不是'烈焰'的——'烈焰'成员的毛发都用特殊药水处理过，质地偏软，绝不会这麽粗硬。

有人在暗中盯着我们，而且是第三方势力，目的不明。"

他的语气很笃定，这是他一路上反复确认过的结论。

首领捏着短毛凑近煤油灯，眯着眼看了半天，又放在鼻尖闻了闻，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像暴风雨前的天空。

"不管是什麽势力，朱城康必须死。"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将戒指重重拍在吧台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他是'烈焰'的王牌，当年一人挑了我们三个据点！一旦他恢复记忆，我们'寒刃'就等着被连根拔起！"

他喘了口气，眼神阴鸷地盯着金凌安："我给你派了副手，24小时盯着你。

明天太阳落山前，你要是还没动手，他会替你完成任务——包括清理你这个叛徒。"

金凌安的後背瞬间泛起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浸湿了衬衫。

他刚要开口争辩，说朱城康现在只是个普通人，就被首领挥手打断。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

首领的声音像冰锥，"你同情他？可怜他失忆？别忘了三年前是谁杀了你的战友小周！"

这句话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金凌安心上。

三年前西山火并的画面猛地撞进脑海——小周倒在他面前，胸口插着"烈焰"的标志性匕首，最後一句"别放过朱城康"还带着血沫，溅在他的脸上，温热的触感仿佛还在。

金凌安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走出据点时，天已经蒙蒙亮，东方泛起鱼肚白，巷子里飘着早点摊刚炸好的油条香气。

金凌安拖着灌了铅似的脚步往家走，每一步都格外沉重。

刚到利民巷口，就看见朱城康站在路灯下，路灯的光晕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身上披着金凌安的黑色外套，显然是怕他回来冷，手里提着两个用油纸包着的热乎肉包，还冒着白气。

"我看你走了快一个小时，怕你饿，就去张记买了早点，特意让老板多热了两分钟。"

朱城康快步走过来，将肉包递过去，指尖碰到金凌安的手，立刻皱起眉，"你的手怎麽这麽凉？是不是出什麽事了？首领为难你了？"

金凌安接过肉包，油纸的温热透过指尖传来，却暖不了他冰凉的心。

他咬了一口肉包，鲜嫩的肉馅和葱花的香气在嘴里散开，可他却尝不出任何味道，只觉得苦涩。

他看着朱城康眼底毫不掩饰的关切，心里像被刀割一样——这个会为他煮姜汤丶替他赶走不速之客丶天不亮就等他回来买早点的人，是他的杀友仇人，是组织下达的必杀目标，可他现在却连举起刀的勇气都没有。

正想说点什麽掩饰自己的异常，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副手发来的短信，只有冰冷的一行字："24小时内必须动手，否则我替你完成。"

金凌安的手猛地一颤，手里的肉包"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油纸散开，肉馅滚了出来沾了灰尘。

朱城康下意识弯腰去捡，视线刚好落在金凌安没来得及收起的手机屏幕上，短信内容清晰地映入眼帘。

他的动作顿了顿，捡肉包的手停在半空中，慢慢直起身，眼神里翻涌着震惊丶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像针一样扎进金凌安的心里——那失望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被信任的人背叛"的难过。

"他要你杀我？"

朱城康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斤重的分量，每个字都像锤子，砸在金凌安的心上。